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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晝微微俯下身:「沈驚,我確信,你就是正常人。」

他的臉距離沈驚非常近,溫熱的唇息撲灑在沈驚鼻尖。

皎白的月光從俞晝身後投來,俞晝身形高大,將沈驚整個籠罩在他投下的陰影中。

沈驚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哥哥,我不正常。」

俞晝冷峻的臉頰不斷靠近,最後吻住了沈驚。

嘴唇相貼時,沈驚聽到了俞晝模糊的聲音:「沈驚,你很正常,聽我的。」

在此刻的沈驚眼中,俞晝的大衣外套像一件遮天蔽日的盔甲,擋住了所有光線。

沈驚踩在俞晝的影子裡,他被籠罩得嚴嚴實實,口腔、鼻腔和胸腔里都是俞晝信息素的氣味,讓他感到很安全。

「真的......正常嗎?」

沈驚的尾音被淹沒在俞晝溫柔撫慰的唇舌中。

好吧,俞晝說他是正常的,他就是正常的。

因為他是一個很乖很乖的沈驚,而俞晝是沈驚最喜歡的人。

·

沈驚仿佛被蠱惑了一般,慢慢地鬆開緊攥的拳頭,灼痛難忍的後頸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覺察到弟弟的軟化,俞晝加深了這個吻,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沈驚,抱住我。」

沈驚根本拒絕不了俞晝,他緩緩抬起手——

只要抱住俞晝,他就會變好的。

一直都是這樣的呀,他仰望俞晝,也渴望俞晝,他想弄髒俞晝。

現在俞晝是他的戀人了,他能抱俞晝,能吻俞晝,他可以隨意進入俞晝的房間,可以不經允許就躺在俞晝的床上,他隨時都可以鑽進俞晝的衣櫃,他也可以踩在俞晝的腳背上肆意搗亂。

那麼現在還有什麼是不正常的,他太正常了。

然而,就在指尖碰到俞晝大衣的一瞬間,沈驚仿佛觸電一般,倏然睜大雙眼,從這個纏綿而柔軟的親吻中撤離。

他仿佛如夢初醒,向後急退兩步,離開了俞晝為他布置下的陰影。

月光灑在沈驚身上,他被照亮,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一朵本來就漂亮的薔薇花,沐浴在月色下的模樣只會更加迷人,但俞晝卻覺得刺眼。

俞晝的唇角被沈驚的齒尖劃破,滲出了一絲血。

他用指腹揩掉鮮血,溫和地問:「沈驚,怎麼了?」

那抹血讓他的唇角變得鮮紅,與他漆黑的瞳孔形成了強烈反差,冷峻得像是書里居住在古堡中的貴族。

沈驚伸出左手,撩起衣袖,露出一條伶仃的手臂。

「冷不冷?」俞晝朝沈驚走近一步。

「哥哥,你別過來!」沈驚制止他,「你先別過來。」

他會被他哥哥蠱惑的,他的腦子本來就不聰明。

凜冽的寒風從俞晝身後呼嘯著刮過,而他臉上的笑容卻如春風般溫煦:「沈驚,別鬧脾氣了。如果你是因為今晚的事情和我生氣,我向你道歉。我承認,我是故意這麼做的,你和阿亭相處得很愉快,我很嫉妒。」

「嫉妒?」沈驚輕蹙眉心,「哥哥,你有什麼可嫉妒的,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司亭,我和他根本——」

不對,俞晝在轉移話題。

俞晝太聰明了,偏離主題的手段太高明了,輕而易舉就把沈驚帶跑了。

「哥哥,你看我的手。」

沈驚讓俞晝看他手腕上那個狼狽的傷痕,小時候就被烙下了無數個煙疤,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醜陋不堪。

除了陳年的疤痕,那上面還遍布著掐痕和咬痕,沈驚對自己下手從來都很重,他時常覺得身體越痛,心裡就越爽。

「這樣也算是正常人嗎?」沈驚抿了抿嘴唇,把自己最不堪的想法向俞晝袒露,「正常人會這樣嗎?」

「沈驚,這沒什麼,我也有。」

俞晝的笑容仿佛焊在了臉上,他同樣向沈驚伸出一隻手,解開袖扣,挽起衣袖,摘下手串。

他的手腕上也有疤,一道蜿蜒的刀疤,像是完美的藝術品上出現的一道瑕疵。

「第一刀是我媽媽割的,」俞晝聲音平靜,語調毫無起伏,「後來疤痕淡了,我又往上面補過,一共四刀。我也不正常嗎?」

沈驚心臟抽痛,他按著心口:「哥哥,我們都有問題,我們一起去看病,好嗎?」

「沈驚,我們沒有問題。」俞晝的眼眸古井無波,細看卻會發現幽幽井底正在醞釀著深不見底的漩渦,「你的小狗被扔掉,你被同學們嘲笑,你無家可歸所以只能在垃圾桶邊過夜,你為了不被侵犯所以隨身攜帶磚塊,這些都是你的問題嗎?」

沈驚垂下頭,他又忍不住掐手腕了,委屈地說:「不是的,哥哥,不是我的錯。」

俞晝的一番話喚起了沈驚記憶里那些難堪的畫面,他掐手腕的力氣加大,臉上也隨之浮起陰鬱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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