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點頭細數時,就不禁有幾分自豪:「都查好了。如今小姐手中三間店鋪,帳上能動用的活銀還有兩千六百四十兩,鋪中貨物總價九千六百餘。幾處莊子......」
聞荷管著明棠的內務,對外面的事向來不大清楚,此時也不禁仔細聽。
聽完一盤算,臉上笑容更加開懷。要知道,如今的年景,二十兩銀足夠一個三口之家一年花用不盡,還能積攢下不少。小姐手頭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三四萬的家底,和離歸家後就是天天拿著銀子哄哥兒姐兒們玩兒,也總花不完的。
見兩人氣氛都變了,明棠不由托腮,笑眯眯問:「這下可還擔心?」
錢壯人膽,折柳常年管著明棠的帳,從前也沒覺得有多了不起。正值要有大變故的時刻,卻突然懂了小姐這些年為何那麼喜歡閒著沒事數銀子玩兒。
折柳不禁玩笑道:「小姐今天可是露了富了,還不快快取了銀子來讓我們吃大戶?」
明棠做出副肉疼的模樣:「可是了不得了,敲詐到我頭上來了。」三人大笑一番,明棠果真命聞荷取了銀子,晚間給東小院上上下下添了菜。
興之所至,明棠甚至小酌幾杯,喝了些去歲釀的桂花酒。
東小院這樣大的動靜,陳宅又不大,正院自然知道了此事。
陳太太不由輕搖團扇,輕輕撇嘴:「瞧她那樣兒,整天端著,覺得自己是下嫁,還不是一聽說我兒回來了就喜得了不得,連丫鬟都沾光。文耀去衙門報備還沒回來,她也不等等就上上下下用了飯,這也是大家規矩?」
束媽媽捧上一碟洗好的櫻桃,忽視了後面那句抱怨,只奉承道:「都是太太把少爺教得好。」
陳太太在這點上還是有些自知之明:「文耀這孩子打小就有出息,我這個當娘的卻是半點不敢居功。當初族中見我們孤兒寡母要奪我們產業,我沒了主意,還是文耀主意正,不在意那些東西,索性帶了我上京,果真這不就金榜題名了麼?當了幾年庶吉士,一當官兒就是七品,比縣太爺官位還高呢。」
束媽媽立時便知道陳太太心中想著什麼,順著話頭:「等哪年少爺得空帶著太太回去,也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太太如今的體面。那四老太太不過是仗著兒子當了縣丞就抖得不得了,如今見了太太恐怕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陳太太笑得越發開懷:「哼,我早就不在意那些鄉下老婆子了。如今就盼著含飴弄孫,有個文曲星降世的爹,我孫兒定然也能考個進士,當個大官兒。」
說著說著,就嘀咕起來:「快去前邊兒看看,少爺怎麼還沒回來?去衙門報備也不至於到這個時候啊。」
半下午行李到了家,這已經是傍晚,也不見人回來,她等的肚子都餓了。
束媽媽聞聲而去,剛好就碰見了回來報信兒的陳大。
陳大拱拱手,說話頗為客氣:「束媽媽,少爺去衙門報備完回來遇見幾位交好的公子,要去應酬。少爺著我回來通報一聲,叫太太和少奶奶不要等他,晚上命人守著門戶就是了。」
束媽媽心中嘀咕一聲,少奶奶可沒有要等的意思,面上笑得和氣:「勞煩你了。」
回去如是稟報一番,陳太太笑得開懷,腹中飢餓一掃而空,比吃了人參都有元氣:「誒呦,應酬好應酬好。男人就是要忙著才有出息。」
誒呦,兒子不會要升官兒了吧,陳太太喜不自勝,晚間險些吃撐。
第4章
大夏朝歷來沒有宵禁的規矩,不過這年頭物產不豐盈,即便是京都,尋常日子裡百姓們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今夜已深,自上空往下看去,京城幾乎處處被籠入深深夜幕中。那芙蓉巷裡卻是燭火高懸,燈火通明,讓人只疑仍是白晝。
芙蓉巷中,雲家園子裡,絲竹聲中,一道清越嗓音正放聲高歌,一唱三嘆,果真如金石相激,動人至極。
酒不醉人,人已自醉,何況雲家特釀的芙蓉酒口感雖綿軟,後勁卻大,此時白日裡衣冠楚楚的年輕仕人們已是個個熏熏然,陶陶然。
陳文耀向來不在外面多喝酒,此時卻也覺出自己已有幾分醉意,再看已有人摟著身旁伎人朝外走去,心神也不禁有些激盪。
只是...陳文耀猶豫幾息,探身向一旁的友人:「李兄,在下畢竟辦差剛歸,卻是不方便外宿,這就先回家去了。」
李濤自恃與陳文耀關係素來親密,又是個通情達理的,便拍著他肩膀,露出個你知我知的笑意:「哈哈,是兄長想差了,想著你這一路奔波的,帶你出來玩一玩兒,忘了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快回去吧!」
他本意是說在場之人唯陳文耀與妻子是自幼相識而後成婚,落在陳文耀耳中,卻讓他動作一滯,轉瞬又恢復了以往的瀟灑,向四周略一拱手,逕自出了雲家園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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