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屏今年都十八歲了,可是人卻瘦瘦小小,個子看上去就似十五六歲的少年。整個人更是瘦弱的過分,那單薄的身板,似一陣風就能吹倒。邴溫故甚至覺得要是自己原來那副身體,興許稍微一用力,都能給掰折了。
邴溫故心疼的不行,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裝作有些生氣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邴溫故這條命?我邴溫故的命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值錢,還不值兩尾破魚錢!」
邴溫故故意這般講話,就是為了讓南錦屏收下。
果然南錦屏一下就不知所措了,手足無措的看著邴溫故,臉色都忘記擺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並不是那個意思。
邴溫故把兩尾魚丟到南錦屏裝野菜的籮筐里,強勢道:「我自認我邴溫故的命還值這兩尾破魚,總之謝謝你救了我。」
南錦屏不知道該怎麼辦,拎著突然重了很多的籮筐,無措地站在原地。
南錦屏就是這樣的性格,看似外表很難接近,其實不過是因為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流言蜚語,所以為了自己不再受到外界傷害築起冷漠的鎧甲,抵禦世界時不時朝他刺來的刀槍劍戟。實際上,內里還是軟軟糯糯的小糯米糰子。
「之前我一直在養病,沒有親自來問你,那日你為了救我,在河裡泡了那麼久,有沒有受涼生病?」邴溫故看出南錦屏外強中乾,不忍心繼續嚇唬他,軟了語氣,溫聲問道。
從來沒有人給南錦屏送過東西,一時間南錦屏只覺得裝著兩尾魚的沉沉的籮筐不是壓在他身上,而是壓在他心頭。
第7章 攪屎棍三人組之一王氏 見不得邴家好,……
「沒有,梁伯母有給我送柳樹皮水,我自己也偷偷煮過喝。」雖然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收下這兩尾魚,但這人到底是來送禮的,南錦屏就不好再冷臉相對。
「我不是有意告訴我娘的,那日被你救上來,我就病了,根本起不來床。我又擔心你在河水裡泡了那麼久會受涼,這才不得已託付我娘給你送碗柳樹皮水。」
邴溫故趕緊解釋,那日南錦屏救了他沒在邴家人跟前露面就跑了,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結果他卻告訴了梁氏,這事必須得解釋清楚。
「我明白你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我除了我娘外,誰也沒告訴過。就是我娘,她也發誓不會外說。」
邴溫故一臉認真,甚至舉手要發誓。那樣虔誠的模樣讓南錦屏一陣恍惚,不知道為何,忽然就覺得今日的邴家大郎似乎與往日不同。
好像是衣服更加乾淨了,頭髮也整潔了,身上還有清爽的皂角味,又好像整個人都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脊背特別挺拔,如松如柏,似這世間的一切都壓不垮他的脊樑。
南錦屏沒讀過書,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現在邴溫故身上那種氣勢,只能想到頂天立地四個字。
面前傲然挺立的男子和村子裡任何男子都不一樣,矜傲而遺世。
忽然南錦屏的心砰砰亂跳起來,莫名的想到那日他救人上岸,累的癱倒在岸邊,朦朦朧朧里做的那個旖旎的夢。
夢裡他和眼前的人那麼親密,做了許多只有夫夫間才能做的事。
清醒過來後的他也曾想起過那個夢,他沒少暗暗唾棄自己,認為那是他想男人太過臆想出來的臆念。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幻想對象為什麼會是邴家大郎,明明從前邴家大郎一直都對他不假辭色,看見他遠遠就躲開,十分瞧不上他雙兒的身份。
當然南錦屏也對從前的邴家大郎沒什麼好印象就是,從不分擔家裡的勞動,明明邴家那麼窮,還硬要讀書,就是一隻趴在整個邴家身上吸血的螞蝗。
他一點都不喜歡以前的邴大郎,甚至心底里隱隱是厭惡的。
可是他卻還是做了那樣的夢,然而今天看見邴溫故,又勾起了他的那個夢,夢裡的邴大郎和眼前這個似乎是一個人,和從前的邴大郎不是。
「有人來了。」邴溫故身為哨兵,五感發達,就算沒把自己原來的身體帶過來,他養好傷後,五感還是比普通人敏銳許多。
南錦屏立刻拋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整個人都變得緊張兮兮,雙手捏著衣角,緊張地四處張望,「我怎麼沒聽到有聲音?」
邴溫故沒有解釋,小聲道:「我先走了,以後找機會再來看你。」
邴溫故拎起籮筐匆匆離去,不大一會兒,南錦屏的母親苗氏走了過來,她見南錦屏孤零零獨自站在柴火堆旁問道:「錦哥兒,你站在這幹什麼呢?」
南錦屏還沒想好措辭,他籮筐里的魚先噼里啪啦蹦了起來。
「魚?」苗氏驚訝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大個頭的魚?」
南錦屏沒跟南家人說過他救過邴溫故,不知為何,南錦屏這次也沒解釋,而是下意識道:「我在河裡捉的。」
苗氏雙眼懷疑地打量著南錦屏乾燥的衣衫,卻沒過多糾纏,「快進屋,別在門口傻站著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