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蛾子。」他勉強笑了一聲。
高階軍雌的聽力一向很好,聽見了這句話,一步步走近,卻發現魏邈已經沒有在向外走,對方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鮮血和污水沁了一身,渾身都狼狽極了。
很少有雄蟲會變成這樣。
尤其是這位還是柏布斯家族家主的配偶,高高在上的貴族雄蟲。
軍雌欣賞了一會兒魏邈的慘狀,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三分鐘之後,足夠整個軍營被驚動。
「太可笑了,我送您去死吧。」他咧開嘴,精神力四溢開來,笑著道。
他的手提起,朝著魏邈抓去,魏邈一躍而起,伸出腿來抵擋,卻被對方抓住,朝著身下摔去。
讓「萊爾」摔死,已經是一名軍雌最溫柔的終結對手性命的方式了。
艾奇看得目眥欲裂,他想要接住魏邈,卻見對方的胳膊似乎抓住了那名軍雌的最外側的尖銳骨翼,手借力而起,調轉方向,以一種幾乎無法理解的角度,爬到了軍雌的背後。
——巴西柔術,裸絞。
魏邈的雙腿抵在這名軍雌的胸前,有力的小臂已經圍住對方的咽喉,另一隻手扣住自己的小臂,身體重心下沉,不斷地向後用力。
再厲害的雌蟲,他的咽喉也是溫暖的。
雌蟲的骨骼固然堅硬,但巴西柔術,就是對付堅硬關節的藝術。
「大哥,撲棱蛾子才該死吧。」他咽下去一口血,在對方耳邊笑著道。
骨翼能夠感受到主人瀕臨窒息的痛意,瘋狂地向上拍去,魏邈的角度卻偏偏讓他們無法觸碰到,軍雌在窒息的時候,依然反應敏捷,整個人向後倒去。
死之前,想要拉著他當墊背的嗎?
魏邈來不及更換姿勢,緊接著,房間整個炸開,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那雙熟悉的、湛藍的瞳孔目光是從未見過的暴戾,奧蘭德一個抬手,便像是提小雞仔一樣,單手拽過了軍雌的領口。
那名高階軍雌狂暴的骨翼在頃刻間,化成了無數粉末。
第20章 名單
劇痛不斷襲來。
等放鬆下來的時候,魏邈才感到遲來的睏倦和寒冷,有一分鐘之內,血汩汩湧出,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聽見他的雌君急促的心跳,緊接著,雄蟲微涼的指腹攀到他的脈搏處,探了探。
「抱歉,雄主。」奧蘭德低低地說,「是我的失職。」
鮮血和污水濺到他的臉頰、手背以及西裝的面料上,奧蘭德抱緊了魏邈,眼底泛過一陣暗光,一種不受控的暴虐情緒從腦海中壓抑而出,再晚一秒……
他不敢想像,雄主是如何在這名軍雌手下周旋的三分鐘,再晚一秒,會發生什麼?
魏邈多少能感受到對方的心緒起伏,如果往常,他或許會流露出一些感動的神色,但此刻體力耗盡,已經有些懶得再敷衍下去了。
他露出一點本能的厭倦:「……放開,我沒事。」
說實話,相當累。
腎上腺素退卻之後,他的渾身肌肉都在疼,迫切需要自己找個地兒躺躺,緩一緩。
像是照顧雌君情緒、安撫同事此類不緊急的事情,都向後捎捎。
「雄主……」奧蘭德微微怔然,手卻聽話地鬆開,雄蟲此刻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沒有怒意,也沒有後怕,結婚五年以來,他幾乎沒有在這張臉上看到過這樣陌生的、漠然的表情,目光掃到他時,像是對待街上的陌生蟲類,沒有給予一個多餘的表情。
雄主生氣了嗎?
奧蘭德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隱約的恐懼幾乎要破土而出,他拽住雄蟲的胳膊,抿了下唇,一直到魏邈的眼睛略顯疑惑地落在他身上時,才找到一點穩妥的安定感:「醫生馬上就來。」
魏邈忍住不適,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我休息一下。」
「……好。」
魏邈一直對自己的傷勢有一個基本的認知。
就像是題寫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答案,魏邈也不是沒打過架的人,他上輩子學過拳擊,中學時就曾參加過各種省、市比賽,這輩子前兩年更是見多識廣,說實話,除了被軍雌骨翼剮蹭到的傷口太多,導致失血有點兒嚴重之外,沒什麼大礙。
他靠著牆,隨意地席地而坐,感受著地脈冰涼的溫度,終於有機會喘了口氣,才覺得大腦總算清楚了一些。
他垂下眼,望向被奧蘭德擊倒在地的那名軍雌,對方顯然沒比他好到哪裡去,雌蟲的骨翼被折斷都是劇痛,此刻後背血紅一片,卻連喊都不能喊,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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