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利亞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佩戴的肩章,「我去軍部?了。」
伊維若有所思地沖利亞招手?:「一路順風。」
利亞上了懸浮艦,才收攏起?多餘的神情。
他點開光腦的小號,面無表情地發了一條朋友圈:不想上班,求宇宙毀滅教程。
這個小號沒有添加任何一位現實中的朋友或親人,也沒有蟲知曉他的身份,每當精神壓力過大的時候,他就會上號,發幾條朋友圈,自娛自樂一下。
利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養成這個習慣的,供職於軍部?的這些年,他就是靠這樣派遣壓力,才能維持自己正常的社交和工作。
他從不後?悔選擇成為軍雌,這是家?族的選擇,同樣,也是他的畢生所求。
為聯邦戰死?沙場,本就是軍雌的宿命。
第42章 墜落的審判。
風呼嘯而過, 凌晨時稀薄的風聲從?骨髓里發?寒,尤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乾渴。
下一秒, 周身僵硬下來, 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被冰冷的繩索捆得嚴嚴實實,雙手被縛在身後,側躺在透明的玻璃棧橋上,從?上向下望去, 能看見稀薄的雲層和無數如雪花般的樓群,霓虹穿越茫茫的晨霧, 樓體反映出冰冷的金屬色澤, 黑森如蟒。
而他躺在玻璃棧橋的邊緣, 右側沒有?任何防護,只差一步, 只要身體再朝右錯開一毫一厘,就會墜落。
……他怎麼會在這裡?
是夢嗎?
死亡前所未有?的逼近, 因?為恐懼,尤文渾身僵直,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 只覺得冰冷刺骨, 就連呼吸都停滯了。
「醒了嗎?」一道聲音站在他的後側,尤文試圖小幅度的轉過臉, 看清來者的相?貌,卻只能聽見那?道低沉的聲音道, 「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布列卡星這個?視角,頂樓的風景怎麼樣?」
他的半條胳膊幾乎都是麻木的,尤文沒有?辦法變換姿勢, 過了很?久,才?聲音發?顫地問:「……你是誰?」
那?道聲音似乎輕慢地笑了一聲。
「我的建議是不要再說?話,以免消耗不必要的體力。」
對方站起?身,腳步聲不斷地在玻璃上敲動,幾乎和尤文的心跳同頻共振,他身後的那?名蟲儘量和顏悅色地道:「或者你問我答……今日的風向朝向東南,很?不幸,就朝著你的右手方向吹拂,請嘗試著抵擋強風,尤文先生。」
這樣的推背感,是相?當難得體驗的。
「尤文」這個?詞在那?名蟲的口中,語氣難以捉摸,帶著難以掩飾的憎惡和嘲諷之色,對方的語調仿佛快要變形,不知道為什麼,尤文隱約中升起?一個?念頭,覺得那?名蟲認識自己。
他一動不動,臉頰貼著玻璃,感受慢鈍、遲滯的痛意,如潮水一樣淹沒,他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思考能力,只是重複地問:「你是誰?」
……我認識你嗎?
蟲在失溫時,會感受到什麼?
寒冷,劇烈的顫抖,感官失調,乃至於完全的麻木。
只需要多顫幾下,他就會失去平衡。
而摔倒也?總是不可避免的。
奧蘭德沒有?蒙住尤文的眼睛,他站在樓頂,漠然地把玩著尤文的終端設備,自上而下地俯瞰下去,這棟樓的下方,便是他雄主所在的聯邦地質研究所的總部。
……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就連面對死亡的恐懼,都太單薄了。
奧蘭德折磨、觀刑過無數次戰役的俘虜,大多數雌蟲、乃至部分雄蟲的表現都顯著地優於尤文,然而此刻,他竟然難得有?一種暢快的感受。
只需要把他殺了。
——一切就會好起?來。
研究所損失了一名亞雌,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他的雄主或許都注意不到吧。
哪怕注意到了,天災、人禍,一些小小的糾紛,都足夠讓一切蹤跡被抹除。
想到接下來沒有?在中間挑唆的亞雌,雄主很?快就能夠意識到對他這幾日的冷待,回?心轉意,奧蘭德就忍不住低笑了一聲,眼底泛起?灼亮的、甜蜜的笑意,仿佛驟然被點亮了神采。
他這一次,一定不會讓雄蟲再發?現任何的不對。
他會好好侍奉自己的雄主,以免讓雄蟲再次受到不必要的驚擾。
奧蘭德毫不費力地破譯了尤文的光腦,彈到信息界面,在置頂的位置,找到了他雄主的聊天框。
那?幾乎是有?來有?回?的一段談話。
他的雄主回?應得相?當耐心和細緻,幾乎稱得上有?問必答,在休假那?天,給尤文轉了一筆工資,讓這名亞雌去買一身妥帖的西裝和光腦。
而尤文的回?應是一個?很?可愛的「收到」表情?包。
奧蘭德手指死死地扣進掌心,一路上翻,他陪著雄主在荒星出差時,尤文就發?過很?長的一串話,而雄主回?了三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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