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們!都怪你們這些人害了我女兒!」
少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下意識捂住嘴,淚意又湧上來。
不管怎樣,雲意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普通女娘,此刻就這麼冰涼的躺在他們面前,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叫人難以接受。
面前有捕快們攔著,杜仲儘量避開這些吵鬧之聲。他悄然走到李捕頭身後,冷聲道,「今夜能將屍體帶回,儘快讓仵作驗屍嗎?」
李捕頭臉色難看,聞言只是搖頭。
「看這樣子,雲意爹娘怕是不會同意。」
這可如何是好?
兩人的對話傳入京墨耳中,後者眸色微顫,俯身道季窈耳邊道,「掌柜,你可有辦法勸說雲意的爹娘將屍體與捕快們帶回衙門,讓仵作勘驗?我們也好搞清楚她的死因,包括驗身。」
若能證明雲意還是完璧,至少能保住蟬衣的命。
她眼中淚意淡去,心中儘量讓自己鎮靜下來。看雲意的爹仍是吹眉瞪眼,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的模樣,季窈只好蹲下身,稍稍靠近雲意的娘親說道,「雲夫人,這一切都是陰謀,雲意是被人害死並非受辱自盡,真正陷害她和我朋友的幕後之人仍逍遙法外,你可不可以讓衙門的人將雲意帶走,仔細檢驗其真正死因,也好讓她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婦人伸手將季窈推開,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起話來聲音直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間男倌館的掌柜,你們毀我女兒清白,害她喪了命,如今還想讓別人碰她的屍首,放到你們那個案台上去任人查驗,簡直痴心妄想!」
老漢看季窈還敢上前跟雲意的娘親說話,怒瞪著她就要打過來,「你還敢來勸!」
南星和商陸上前攔著,他也一個勁拳腳相加,若不是李捕頭的人攔著,只怕又是一場扯不清的糾纏。
他們堅持要將屍體帶走,季窈也沒了主意。總不能又去偷屍體。
偷來的屍體,衙門也不會接受的。
時近子時,周圍人漸漸散去。這一夜幾乎一點收穫也沒有,讓季窈感到絕望。回館的路上,大家一言不發,氣氛說不出的沉重。
京墨跟李捕頭往衙門走了一段,簡單了解情況後返回到隊伍當中,寬慰季窈道,「如今雲意一死,再想翻案已經不太可能,但我方才同李捕頭商議,可以以證據不足為由將堂審暫緩,再多留出幾日來供我們尋找證據,最後如果實在不行……」
聽他口氣,似乎還有最後一招,季窈緊了緊喉嚨,收斂淚意問來。
「還能如何做?」
「還有一招狸貓換太子。」
狸貓換太子?「什麼意思?」
杜仲眼底幽冷,帶著一絲狠毒,「就是找個替死鬼,斬首之日帶上頭套,替蟬衣一死。」
「不行。」要她做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到。
誰的命又不是命呢?
他知道她不會同意,收回目光,眉宇間仍是冷漠,「婦人之仁。」
京墨怕他倆又吵起來,趕緊道,「其實監牢里關押著不少死刑犯,其中不乏大奸大惡之人,若真迫不得已走到最後一步,李捕頭那邊我也交代好了,可以幫我們……」
「那蟬衣呢?」
少女聲音清透,看著天空無垠的月色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身後諸人略交換眼神,沒能第一時間明白過來。
「掌柜是說……」
季窈深吸一口氣,滿臉寫著惆悵,面前浮現蟬衣單純而無辜的面容,「就算我們昧著良心把他揪出來,可叫他以後怎麼辦?頂著這樣可怕的罪名,背井離鄉,要他在黑暗裡生活一輩子嗎?還是就此讓害得雲意慘死,我們整個南風館都跟著倒霉的幕後黑手就這樣逃脫?我不甘心。」
行至南風館門口,不住在館內的人嘆氣,略安慰季窈兩句後各自散去。
杜仲回屋前,最後轉頭看了季窈一眼,眉宇間如電光般攝人,「收起你那點可笑的道德感和正義感,這個世間的惡,遠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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