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都待了這些時日,經歷這麼多案件,她何嘗不知道人心似海,深不可測。
可她還想再堅持一下。「我想再試試。」
目送季窈走過木橋,他轉頭向京墨遞了個眼神。
「非常時期,有些事不必讓她知道。」
京墨同意點頭,眸色微閃,「我明日一早就去衙門。」
南風館所有燭光熄滅的同時,雲意家中燭光亮起。老兩口好不容易將屍首帶回,停放在門廳前正唉聲嘆氣,門外突然傳來叩門聲。
如此深夜,會有誰登門拜訪?
婦人怔愣,表情像見了鬼似的,帶著恐慌。老漢安慰地拍拍她手,抄起院子裡砍柴的柴刀,摸索著到門口把門打開。
寂靜無聲的胡同里,空無一人,老漢眼裡不禁也染上恐懼。
「見了鬼了……」
就在他即將關門的一瞬,餘光掃過地面,忽然瞧見地上橫陳一張白紙,撿起來細看後,緩緩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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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死無對症,無可翻案的地步,京墨已經決定和李捕頭私下使用最後那招「狸貓換太子」,於是背著季窈起了個大早,趕在她醒來前出門到了衙門。
卻不想冬日清晨,霜寒露重,衙門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他心中像是被一隻手揪了一把,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聽到人群之中又傳來熟悉的哭聲,伴隨一陣陣白色紙錢不斷被拋灑在空中,京墨撥開面前人,赫然瞧見雲意的爹娘此刻身穿喪服,竟然將雲意的屍體搬到衙門口,此刻就停放在眾人面前。
婦人哭紅的雙眼較昨夜腫得更厲害,眼中仍淚水不斷,哭訴著自己女兒是如何被蟬衣侵犯,後自覺受辱,跳河自盡,希望官府和百姓們都能幫幫他們,讓蟬衣早日伏法。
京墨繞開眾人進了衙門,李捕頭已經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他們天不亮就帶著屍體來了,照這樣鬧下去,知府那邊是無論如何都要給出一個交代。」
「就不能將他們趕走嗎?」
「如何趕?不在這里,他們還可以去鬧市、去街上,鬧得人盡皆知。而且吧,」李捕頭突然站起來,將聲音壓到最低,悄悄道,「他們好像察覺到你我的計劃一般,一直不斷在那些個圍觀的老百姓面前強調你們關在牢里那位兄弟的樣貌和來歷,堅持說什麼『一定要親眼看到他人頭落地才算完』之類的話,我估摸著,咱們狸貓換太子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衙門口動靜太大,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日就傳到季窈耳朵里。看著門口人行來過往,皆對著南風館內人指指點點,說他們定是官商勾結,才會讓官府如此不作為。
原本過了一夜,季窈已經有些動搖,想著無論如何至少先保住蟬衣的命,再言其他。可如今看著京墨空手而歸,她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趴櫃檯里低聲啜泣。
不想讓過往行人異樣的目光再傷到季窈,商陸正準備關門,忽地瞧見門外站著一個神色緊張的男子,手裡揣著什麼,正鬼鬼祟祟不住地往館裡看。連忙迎上去道,「郎君找誰?」
他抖落手中捲紙,展開來正是前幾日雲意失蹤之時,季窈等人全城搜尋雲意時分發的畫像。男子眼神閃躲,怯懦開口道,「不是說看到這人告訴你們一聲,就有銀子拿嗎?」
看來這人要麼還不知道畫中人已經死了,要麼就只是來想著騙點錢花。
商陸剛要擺手打發他走,京墨留了個心眼,走上前來問道,「郎君見過畫像上的人?」
「嗯。」
「何時?」
他低頭沉思,極力回想著見到雲意那日的場景,「三日前。她那日來我夫人作活的鋪子裡買了好些首飾釵環,迫不及待就要戴上,我夫人那時候以為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娘子,把其他客人都晾在一邊,專心伺候她整大半個時辰。走的時候滿頭珠翠,招搖極了,否則以她這平凡長相,我也不曾記得她。」
三日前,那不就是雲意從官府後門消失的第二天?可屍體那日從河裡打撈上來,放在地上的模樣眾人都瞧見,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啊!
終於得了新線索,季窈趕緊擦乾眼淚迎上來,扯那男子衣袖追問道,「你確定看到的是她嗎?」
「啊,」他見少女情緒激動,稍稍有些退縮,「方我還去衙門口看了一眼,白布被風吹起來的時候,底下那屍首的面容我也瞧見了,就是她,准沒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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