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看她著急的模樣無濟於事,走過去把她拉開,「其實他這麼一說,我也想通一些之前怎麼也想不透的點。」
「比如呢?」
「比如之前樹屋縱火那次,他若真想要那兩兄弟性命,抓住他們之時便可立即使用利刃殺了他就是,沒必要非要讓他們死於火災。包括到後來,製造火盆里的延時點火裝置,這一切都說明他只是對天火降災這一說法產生了近乎瘋魔的崇拜。
他相信是火改變了他的人生。
但堵門和封窗缺顯得那麼刻意,幾乎和他原本的初衷相違背,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為何他殺兩兄弟的手法里,沒有使用都門和封窗。
他不屑用此手法。」
經他如此一說,季窈也想起一事。
「對了,當初我們從救火王口中得知林落就是阿飛的時候,我也總覺得何處怪怪的。如今想來,當初我們一同在河灘邊滅火,同他們幾個說起林家舊案時,救火王曾說過,周多金也參與過林家失火案的救援。那按常理推斷,他就算沒有在火災現場見到逃脫的林落,也會在林落第一次出現在軍巡鋪的時候認出他才對,畢竟他時岑府管家的兒子,他一定是見過林落的才對!」
「難怪我覺得古怪,因為從那時開始,就可以判斷出他有所隱瞞!」
蟬衣默默聽完,從地上隨意抓起一把乾草將劍刃上的血漬擦乾,手握劍柄又準備走出去。
她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周多金,抓住他的胳膊默默搖頭。
「這個時機不好。」
「他縱容林落殺害我師父師娘,我不能饒了他。」
「我沒有讓你饒了他。」女娘目光探向監牢外牢頭和獄卒的身影,放低聲音道,「我們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讓人知道周多金的死與我們有關。如今林落剛死在牢里,你便立刻將他殺死在外頭,難免會讓人將兩件事聯繫起來。他該死,但不是現在。」
翌日,渠陽縣衙貼出告示,宣告包括落雁谷起火和林家滅門縱火殺人案在內的五起火災案,以及河灘黃家兄弟被綁案全系潛火兵林落(化名林飛)所為。
他在牢里畏罪自殺前曾留下證供,指認另一名潛火兵周多金曾多次參與其中,所以官府將對其進行扣押和審訊。
不僅如此,官府經調查發現,周多金在這幾起縱火案中都有不同程度的立功和突出表現,以此為機會得到過多次獎賞,懷疑這也是他縱容和默許林落放火的原因之一。
季窈等人收拾行囊同縣丞和白毅告別,表示此案已破,他們今日便要啟程回龍都。
經過此事,渠陽城百姓幾乎都知道朝央派昔日大弟子江令舟為報師父師娘的仇,將潛藏在城中多年,雙手沾滿渠陽城百姓鮮血的放火殺人魔捉拿歸案,皆稱讚江令舟俠肝義膽,不愧是雪雲的徒弟。
他們離開渠陽城的第二日夜晚,衙門傳出消息,稱周多金同樣在牢中畏罪自殺,手法是趁獄卒不備,搶過其腰間佩刀刺入腹部,一刀致命,待屍首驗明正身,就回交由家屬帶回,入殮安葬。
-
入夏的夜色,布滿星辰。季窈翹著腳,坐在驛站外一把藤椅上吃桃。
井水裡泡過的桃子吃起來沁人心脾,脆生爽口。
她聽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蟬衣騎著杜仲的馬漸行漸近,一個翻身從馬上跳下來。
「碧蹄果然是匹性子溫和的馬,都跑到如此近了才聽見聲音。全然不似它的主人,冷漠孤傲。」
杜仲雙手抱胸從驛站里走出來,聽見她又在趁機說落自己,也不接茬,只目光落在蟬衣身上,上下打量。
「出城之時可有其他人看見?這回劍上的血可記得擦乾淨了?」
親手殺掉林落和周多金,蟬衣整個人宛若從烏雲背後走出的明月,眉宇間一掃陰霾,從眼神到笑容由內而外變得明媚起來。
「我選的林中小道,無人看見。」說罷他抽出腰間佩劍,銀白色的光一閃而過後,劍又收回鞘中,發出爽利的聲音。
「白捕頭放棄用他的刀,我的劍沒用上。」
「他如今做事越發周到起來。」
拳頭大小的脆桃,一個吃下去已經虛飽,季窈拍拍屁股站起來,把剩下兩個留給他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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