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寧連瞧都不瞧,反倒拍了拍手,冷笑一聲:「哼,日期和紙張泛黃程度都不統一,分明是打量著我剛上任,用假卷宗蒙我。」
又是排擠,又是騙人,劉保兒還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不期望她多留」的信息。
嘖,怕是遼東縣有什麼需要這兩人守口如瓶的秘密。
周稚寧想了想,然後立即轉身從主簿衙後門離開。
另一邊,劉保兒剛出了主簿衙,還沒出一堂,就被張班頭拽住了胳膊拖到一邊。
「怎麼樣?混過了沒有?」張班頭問。
「應該是過了。」劉保兒皺眉道。
「什麼叫應該過了?」張班頭不滿。
「她連卷宗內容都沒怎麼看,隨便翻一翻就過了,所以我想咱們的假卷宗應該還沒露餡兒。」
張班頭也是鬆口氣,不由埋怨:「既然是這樣,你皺著個眉頭做什麼?真把我嚇一跳。」
「我是覺得這個周稚寧跟以前的縣太爺不一樣,之前那個王縣令一上任就跟你我要銀子,是為財。上上任的李縣令是逼咱們抓賊破案,是要名氣。可是現在這個大人,我是真真想不通她要什麼,她又不肯直說,一直跟我打馬虎眼。莫不是——」劉保兒面帶猶豫,「莫不是這回來的不是個狗官?咱們排擠錯人了?」
「有可能嗎?」張班頭冷笑一聲,「你還沒被騙夠啊?他們當官的都一樣,哪怕面上裝的再好,底子都是一般的腌臢齷齪。她不肯直說,我看是要的太多。」
劉保兒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今日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大人不是個省油的燈,就怕咱們還沒等安穩地送走這尊大佛,她自己就發現了什麼。」
「我已經叫牽扯進來的那些人這段日子都躲著縣衙走了,不怕她能發現什麼。」張班頭語氣冷了下來,「再者說,大人她要發現什麼,也得有人願意告訴她才行啊。」
與此同時,周稚寧換了身便服出了門。
縣衙就像是一個部門,劉保兒和張班頭是裡面的老員工,她是新領導。雖然級別比前者高,可論部門員工的人心得失,以及部門信息掌控度來說,她是遠遠不及的。卷宗就相當於部門文件,她只有看了文件才能知道具體哪些項目做的不對,哪些項目正在進行,以及該怎麼去開發新項目。
可現在卷宗造假,她熟悉縣衙最為直觀快捷的一條途徑被堵死,只能拋開這條路另闢蹊徑。好在卷宗記載的既然是縣衙內的事,只要和縣民打好關係,取得他們一定的信任,也不是不能打破這個信息繭房。
不過遼東縣的街道並不繁華,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都是灰頭土臉、行色匆匆,很少有人願意在街道上多做停留。同樣,那些做生意的小販臉上也沒什麼高興的表情,就算周稚寧靠近他們,他們似乎也懶得招呼,買不買全看周稚寧自己。
「老鄉,我想要個泥人吧。」周稚寧掏出幾個銅板遞給一個賣泥人攤販。
那人是個近七十的老者,面須皆白,極其瘦弱,仿佛是一層人皮包著骨頭。聞言,他抬起渾濁的眼,聲音沙啞地問:「小公子要什麼人物?」
「老鄉最拿手的是什麼?」
「劉備。」
周稚寧笑著多掏了兩把銅錢:「那老鄉乾脆替我多捏兩個吧,劉皇叔、諸葛亮、關羽、張飛還有趙雲,一個別落。」
老者看到這麼多錢,渾濁的眼神才有了一絲光亮,話也多了幾句,一面捏泥,一面嘀咕:「就是要劉皇叔這樣的人來當官兒才好呢,要是有他老人家來我們遼東縣,我們就不會過這樣的日子啦。」
周稚寧挑眉,低聲問道:「老鄉,遼東縣不是很太平?」
「肯定不太平啊!」老者搓著劉皇叔的腿,深深嘆氣,「冤啊,個個都冤啊。」
周稚寧眉心皺起:「是有冤案?」
「可多啦,那簸——」
「水伯,您老糊塗了,跟個外人說什麼呢?」忽然一個男聲插進來打斷了老者的念叨。
周稚寧往聲音來處看過去,只見一個身高八尺,眉眼端方的青年大步走了過來,神色戒備地插進老者和周稚寧之間,逼得周稚寧退了兩步。
才堪堪站定,周稚寧就聽那青年對老者說:「水伯,聽說咱們遼東縣又有新官兒上任了。你要是在外邊兒遇上什麼生面孔向你亂打聽,說不定就是縣太爺帶來的人。」然後青年又帶著厭惡看向周稚寧,「就比如這一位,我前腳看著你從縣衙裡頭出來,後腳就到了泥人攤上瞎打聽,怕是故意來搜集消息的吧。」<="<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