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枝意的心底卻並未暢快太多,她知道現在或許還有蕭禹能夠壓制著蕭灼,一旦蕭禹退位,屆時蕭灼成了帝王,那才是逃無可逃。
可她早就被他堵住所有逃離的退路,不管是謝家,還是其它,她當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麼?
只要越往下想,她就愈發悔恨當初自己居然從未看清蕭灼此人,甚至可笑的是,她妄想過他當真轉了性子,到頭來,遭了徹頭徹尾算計的也是她。
肉眼可見的,她的臉色很是難看,她想要將綠禾喚來述說一二,可得知綠禾今日一早就離宮去了謝家,再次打翻瓷碗。
好,真好啊……
他這是要將她身邊之人徹底斬斷,就像從前一樣,這樣才能徹徹底底掌控她。
一樁樁,一件件,沈姑姑也知這一次蕭灼著實做得太過了些,可讓她勸說,又不知該從何處勸著。
半晌,她只得乾巴巴說著:「太子妃,其實殿下還是很關心你的。今日離開東宮時依舊對您戀戀不捨,還囑咐了好幾遍宮人們關於您的事情,只能說,殿下太在乎你了,所以有些時候手段偏激了些。」
他那手段何止是偏激,分明要將她徹底掌控在股掌之間。
她是個人,不是一件物品,更不是可以隨意讓人掌控的玩意兒。
謝枝意心頭寒涼徹骨,她知道沈姑姑即便再心疼自己,她還是替蕭灼辦事,而今連綠禾都被他遣離宮廷,說不定,眼下自己就連東宮都出不去。
「我要去藏書閣。」
她果斷起身,顧不得身子酸疼,才剛走到門口就被林昭適時攔下。
林昭拱手抱拳,「太子妃,殿下有令,今日您需待在東宮歇息。」
僅一句,就叫她驟然色變,「堂堂太子妃,竟是連東宮都出不得了?」
怒極反笑,眼底冷意更甚,浸染嗤嘲。
林昭心髒一緊,想著蕭灼的吩咐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太子妃息怒,殿下也是顧念著您的身體才會這般吩咐。您若是想要去藏書閣,不如等殿下回來再說,如何?」
顯然,她如今連出個門都要得到蕭灼的首肯才行,當真荒謬至極。
「如若我一定要去呢?」
她作勢往前邁出一步,護衛們立即宛若銅牆鐵壁,紛紛阻攔在前,擋住所有去路。
「太子妃,請您回殿內,莫讓屬下們為難。」
護衛們盡數阻攔著去路,紛紛跪地不起,儼然她若是執意離開也毫無辦法。
謝枝意越想越氣,面前是烏泱泱的人牆,身後又是叫人窒息的宮殿,既然離開不得索性作罷,轉身回到殿內,她讓人將那方香爐砸了。
只要一想到那裡頭曾經放過那樣醃髒下作的東西,直叫人作嘔。
宮人們只要守著她不讓她離開東宮就好,好在殿裡頭的東西她只命人將香爐砸了,隨後遣散眾人,兀自留在寢殿。
從凌霄殿歸來時,蕭灼就已從暗衛口中得知今日東宮的情況,在聽到謝枝意不過是讓人將香爐砸碎,唇角不由漾開清淺笑意,「她既然不喜歡,那就砸了罷!」
「殿下,寢殿內可還要換上新的?」暗衛詢問。
蕭灼莞爾,笑意高深莫測,「不必了,左右都有了印記,也不需要那樣東西。」
暗衛聽得迷惑,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不過主子說什麼他照辦就是。
蕭灼踏入寢殿,謝枝意披著件輕薄外裳歇在貴妃榻上,聽到漸近的腳步聲也不回頭,目光眺望著窗外屋檐,眼睜睜瞧著天階飛過幾隻雀鳥。
「近日你去藏書閣的次數很多,想必那時候就對蘅蕪香有所懷疑了。」她並未回頭,蕭灼也不惱,逕自望著她的背影往下說著,「殺死蕭忱的幕後之人還未查出來,那人極有可能是宮裡的人,阿意,我在擔心你的安危。」
她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但是蕭灼知道她是聽進去了,再次上前一步,她才從貴妃榻上坐起,眼底疏離牴觸盡顯,冷聲道:「別過來。」
因著這句話,蕭灼當真止住腳步,甚至因為她的回應感到興喜。
即便……這是生怒的前兆。
「阿意,昨夜是我不好,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今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他又恢復了往日溫柔儒雅的虛偽姿態,仿佛知曉她最喜這幅樣子,還能繼續偽裝下去。
謝枝意確實最喜歡他這樣,可在得知了所有真相後,她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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