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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和彥那一日哭了很久,又把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摔了,也不泄憤叫喊,也不辱罵花城雪,只是無聲的流淚,哭泣,然後瘋狂的砸東西宣洩著。

只是他無論怎麼做,那些照片的景象還是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裡面回溯。照片裡面韓修抱著個小小的孩子——花城和彥也不知道他的年歲,只知道是個很小的孩子,看不清容貌。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年輕女人,司機站在一邊為他們開車,他們一起坐上車。

年輕的父親抱著孩子,和那年輕的女人並肩站在一起,四周圍繞著保鏢。

羅馬的街道依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但是今時今日,站在韓修身側的那個人不是自己,韓修抱著的那個孩子,也不是自己生的孩子。

他們逛商場,去遊樂園,那年輕的女人站在他的邊上,把自己的長髮撩在耳後,溫柔的看著那孩子笑著,輕輕地咬著孩子的小小手指。

花城和彥想起那隻蝴蝶,那隻被韓修放在書架上的突兀的、漂亮的黑脈金斑蝶,還有韓修看著那黑脈金斑蝶時的眼神。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神情——淡淡的悲哀、深深地眷戀——那不是應該出現在韓修這樣的貴公子雙眼中的神色。

或許當初是自己不明白,自己並不是韓修想飛往的彼岸。

那彼岸自己來了。

原來,蝴蝶的主人回來了啊。

那自己呢?

自己有是什麼?

是死了孩子的鬼宅,是沒有飛過大洋彼岸的蝴蝶,是死在了修道院的修士的慘白鬼魂,是……

被放生的金絲雀。

第五十三章 「一切,我說的是所有一切。」2

這一日,花城雪進來的時候,花城和彥卷著衣裳,坐在花園的邊上,正在抽菸。

東京的冬天非常的寒冷,因為是溫帶海洋性季風氣候,所以是那種刺骨的濕冷,寒風之中裹挾著大量的潮氣。

從那次徹底的崩潰之後,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冷靜了很多,之前一段時間還總是帶著滿臉的淚痕入睡,現在好像是已經能正常的入睡了。

好像一切都正常了起來了。

最起碼花城雪看到的是這樣,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但是開始抽起香菸來了,絕望的時候,花城雪看著他不准他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行為,於是/尼/古/丁拯救了他。

看著手裡裊裊升起的淡白色的薄霧,他總覺得這個東西叫他整個人舒服了很多,沒有那麼昏昏欲睡,就算是夜裡面,也能讓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覺,睜著眼睛,一夜看著天空從藍黑色到天光大亮。

或者是捉一隻垂死的蝴蝶放在自己的手心,同自己作伴,亦或者是盯著被凍死在雪地里的鳥類僵硬的屍體發呆。

但是無論他做出什麼怪異的行為,花城雪也不管他。

只要他不死就行,花城雪覺得不死就有希望,這個殘缺的小怪物,一定會回到自己的洞穴里,依偎在自己溫暖的毛髮上,度過這個日本最最寒冷的冬天。

風雪不斷的掃進迴廊上,像是一粒粒的花粉灑落進來。

遠遠地掃視了一眼花城和彥放在外面的兩條長腿,伸展在雪地里,修長瑩白的如同鮮筍。

花城雪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花城和彥的肩膀上:

「阿彥,外面冷,進房間裡去。」

花城和彥起身,下面只咣著兩條腿赤著腳,上身是一件白色的長毛衣,堪堪的遮住了囤部,像是一隻瘦削的貓咪,看了花城雪一眼,轉身確實的進了房間去了。

花城雪轉過頭看了看,走廊的台階上被捏了一個好小好小的小雪人,像是一個小嬰兒的模樣。

關上門,室內溫暖極了,花城和彥趴在壁爐的火堆前面,更像是一直慵懶的烤火的貓咪了,他在堆棧的厚厚毛茸茸的白色厚毯子裡面蜷著腿烤火。

上半身的毛衣被扯起來,能看見他下面只穿了一條雪白的短褲,渾圓的小巧的屯部被包裹在裡面,花城雪的視線從上面一閃而過。

花城和彥一言不發,烏黑的長髮在他的身後傾瀉,他眨巴著睫毛濃密的眼睛,火光在他的雙眼中不斷的跳躍,那些紅色的火舌,在壁爐的邊上不斷的舔舐,像是在灼燒著他的心口。

花城雪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邊上,默默地陪伴養子。

稍等了片刻,花城雪問:

「可以親密了嗎?」

他長得非常的漂亮,和養子相比是另一種漂亮。

他遠遠看過去像是掛在遠山冰冷的明月,而花城和彥則像是沉悶的深潭,被神明廢棄的神廟。

所以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一點褻瀆感都沒有。

花城和彥繼續盯著火光,即使面頰都開始有些灼熱了,他還是不願意收回視線:

「嗶疼,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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