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翼王又為了搶皇位,拱手放了匈奴人進來,弄的天下大亂,置中原的億萬庶民百姓與不顧。你們在前線為他賣命拼殺,他卻害得你們父母妻兒動盪不安、饑寒交迫,害你們的家人淪為冤鬼餓殍。我父親戍邊戰死,我娘親卻死在了逃難的路上。我一個孤女被山寨收留,如今還做了寨主身邊的侍衛,我才明白何為是非黑白,何為公道正義。」
「各位,我言盡於此,你們若還是不辨黑白、不知好歹,那只能說你們枉為人了。」
羅燕說完一抱拳,快步奔下高台,拉著田武笑道:「田大叔,走,我來時已稟明寨主,這就接你去我家吃頓飯,咱們好好敘敘。」
她拉著田武說說笑笑走遠了,幾萬人的降兵隊列卻沉寂下來,許久不曾散去。
說教沒用,大道理沒用,可他們親眼看到身邊同袍戰友的父母、妻女,因為翼王一己之私帶來的戰亂而死,又親眼看到玉峰寨收留的災民安居樂業,便再也無法不觸動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因為這種事情能發生在同袍身上,哪一天也很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更可怕的是,有可能已經發生了,戰亂,使他們很多人失去了家中消息。
劉貴想起雙雙死在逃亡路上的爹娘,當場失聲痛哭。他這一哭,許多降兵也忍不住落了淚。
羅燕帶著田武回了玉峰嶺的主寨。她一個孤女別處沒有家院,跟其他女兵一樣,都住在木蘭營的營房之中。
山寨統共就這麼一支女兵隊伍,又是葉雲岫的隨身近侍,自然備受優待,女兵們有獨立的營房大院,兩人一間屋子,加上小校場和附近的馬廄,挺大一片地方。
羅燕把田武帶回去,女兵們紛紛關切的問她找到熟人沒有,見了田武都大大方方,叫他不必拘束,讓羅燕在營房裡招待他。兩人喝茶敘話,為了讓羅燕招待田武,女兵們中午做飯還加了菜。
軍戶苦,邊關苦寒,軍戶地位低下,在軍中少有升職機會,若有本事立下軍功還好,若是資質差不能當兵上陣,那就只能淪為軍中苦役,一樣逃不脫軍戶之職。
且軍戶世代相襲,不得離開駐屯地,羅燕的父親死後家中無人承襲軍戶,她們母女生活艱難,才敢趁著戰亂逃難到此,田武的家人至今還留在邊關。
羅燕問起,田武頓時又紅了眼睛,他隨著翼王大軍南下已有半年,邊境一帶如今這情形,翼王一走,匈奴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不知他的家人如今怎樣了。
羅燕道:「田大叔,你可以寫封家信啊。」
田武苦笑道:「北方如今四處戰亂,朝廷的驛路早就斷了,家信談何容易,再說我如今這樣,連寄信的錢都沒有。」
羅燕笑道:「田大叔,你只管寫,我來幫你寄。回頭我就去稟告寨主,旁人的信能不能送到不好說,只要我們寨主允了,你別說在幽州,你便是在北疆、西域也能給你送到。」
田武都有點不敢相信。然而羅燕可沒說假,如今戰亂紛紛,朝廷的驛卒都不能指望,但是他們山寨卻還有神威鏢局。
鏢局押鏢走四方,他們神威鏢局又素來強悍,鏢局明里走鏢,背地裡走私鹽,為山寨賺回大把的銀子,再往回走私生鐵、鐵礦。
藩鎮割據,戰亂四起,卻也便利了他們行事。外頭人看不到,山寨內部自家人卻十分明白鏢局的重要。所以謝讓也毫不吝嗇地往鏢局砸了不少銀子,如今江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和關內道,重要府城幾乎都有他們的分局,其他各地他們也通鏢路。
羅燕道:「如今翼王大軍南下,北方邊關混亂動盪,哪有一天好日子過,田大叔你不如索性趁著現在,把家裡人都接來陵州算了,旁的不說,你自己一路也看到了,起碼比在邊關日子安穩。」
田武百感交集,連聲道謝,吃了午飯就急著要了紙筆寫信,又跟羅燕說,能否幫他通稟一聲,他想求見大當家和寨主一面。
田武道:「也不知道大當家和寨主肯不肯見我,實不相瞞,我在軍中做了校尉之職,興許還有些用處。」
羅燕道:「大當家和寨主都十分繁忙,大當家今日去了柳河縣,寨主上午巡查衛戍營練兵剛回來。田大叔你且在此歇息會兒,回頭我去問問孟統領。」
大中午的,葉雲岫上午練兵巡查辛苦,吃了飯剛剛午睡。
女兵們對寨主一向是無腦護,決計不會這個時候打擾她休息的。等她下午睡醒,孟姚和羅燕才來回稟了這個事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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