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瞄準了,可別射偏了誤傷旁人。」葉雲岫淡聲道。
孟姚聞言一笑,一拉弓箭對準了翼王,她一帶頭,騎兵營、木蘭營紛紛拉開了弓箭,城外包圍的弓箭手不甘示弱,隨著羅燕一箭射出,漫天的箭跟著射向橋上的翼王,轉眼間射成了一隻刺蝟。
箭雨中翼王晃了晃,仰面朝天跌下了馬背。
葉雲岫一揮手,城外城內的大軍同時撲向跟著翼王出逃的殘兵敗將。
跟著追來的廖勇偷偷擦了一把汗,之前東北門也有小股兵力逃竄,被城外五千守軍截殺了。所以今日他若不是一個服軟聽了謝讓的,這會兒腦袋搬家的就該是他了。
景王世子則命人割下翼王的首級,鋪上生石灰封入木盒,派人快馬送往臨安。
大戰初歇,城內入目一片狼藉,一隊隊士兵們還在各處搜尋清剿漏網之魚。景王世子匆匆帶人去了皇宮。
景王世子急著給臨安發去捷報,其實不用他發,各方諸侯誰家還沒有幾個探子,京城收復,時局又要大變了。
謝讓和葉雲岫不用管這些,城內到處血泊狼煙,兩人並轡緩行,在城中街道上慢悠悠經過,木蘭營和親衛營有序地跟在他們身後。
葉雲岫是第一次來,謝讓卻曾在這裡生活過的,他在這裡度過了孩提時期,在這裡親眼目睹了家族的敗落,如今故地重遊,不免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你家以前住在哪兒?」葉雲岫問。
「往東七八里,如今那宅子也不知是誰的。」謝讓道,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問她,「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
「我們在這裡有地方嗎?」葉雲岫問。
謝讓憋笑說道:「無憂子在這開了個酒肆,我們可以先到那邊落腳。不過離得也不近,在城南。」
葉雲岫嘀咕道:「這老道當真是三教九流,什麼都能幹出來。」
想想無憂子,當初毅然前來投奔,是奔著做軍師謀士來的,結果如今混成了情報頭子和私鹽販子,還混得如魚得水。
不過京城一帶他們的私鹽少有往這邊賣,無憂子開酒肆,作為情報網聯絡之用。
謝讓心中琢磨著,酒肆那地方人來人往,多有不便,兩人怕是不能立刻離開,葉雲岫接連兩夜行軍攻城,早就該累了。街上連客棧都不開門,兩人這會兒竟沒有去處休息。
這會兒大軍還在打掃戰場、清剿追查城中殘兵游勇,等晚些時候大軍安營紮寨,他們便可以住在營中了。
若不然,就去以前的謝府看看?皇帝和朝廷南逃後,城中丟下好多空空如也的宅子,暫且住一下也無妨。然後他們也該考慮在京城置一處別院了。
這時景王世子身邊的一名侍衛騎馬趕來,下馬單膝跪地,恭敬說道:「侯爺,葉寨主,世子命屬下來尋二位,他在宮中給兩位安置了住處。」
「你以前進過皇宮嗎?」葉雲岫側頭問謝讓。
「沒有。」謝讓搖頭。
「那就去看看,我還挺好奇的。」葉雲岫道。
皇宮一樣也是空空如也。皇帝朝廷南逃之後,宮中剩下的一些低等的宮人僕役四散而逃,翼王來了之後又住了進去。如今翼王伏誅,幾萬大軍陪著他殞命,偌大宮城除了景王世子和他們帶來的侍衛,都見不到人影。
景王世子對宮中熟悉一些,安排得還算恰當。即便是空著,皇宮就是皇宮,前朝紫宸殿、宣政殿這些地方是天子居所,他們自然不能隨便住,後宮肯定也不合適。景王世子給謝讓和葉雲岫安排的是仙居殿,他自己則挑了太福殿,兩處都在九仙門內,離原本宮中羽林衛值守駐紮的地方不遠,地方夠大,也方便出入。
葉雲岫和謝讓沒打算住在宮中,不過兩人都一夜沒睡,暫且休息一下還是可以的。他們到了的時候,裡邊還有人在打掃,謝讓便叫他們先退下,吩咐親衛營守在外面,木蘭營則儘快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給葉雲岫洗漱歇息。
兩人都是昨晚吃了點乾糧趕路,到這會兒連口飯都沒喝上,到處一團亂,木蘭營的姑娘們自己動手,提水打掃,清理廚房燒了熱水,給葉雲岫洗漱沐浴,大家也都洗漱收拾一下。
顧雙兒從馬褡子裡掏出自己帶的米糧,幾個女兵一起幫忙,先給兩位當家人送上茶水,又忙忙碌碌做飯。
民以食為天,人到了哪裡都得吃飯,尤其葉雲岫這樣一個把吃和睡看得十分重要的人。想她在家裡也算是錦衣玉食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這一路征戰,吃了多少辛苦,吃不好睡不好,謝讓都覺得心疼,她自己卻安之若素,頂多是說了一句吃食太單調,吃不到她喜歡的新鮮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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