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有一種神奇的緣分,上天把她送來了他的身邊。
可惜無憂子如今不在,不過轉念又想,在也沒用,無憂子自己都說不清楚。
謝讓心中一團亂麻,理都理不清。在此之前,他糾結要不要把葉瑤兒、葉璨兒的事情告訴她,畢竟那應該是她的親人。白日見了葉家姐妹之後,他便改了主意。
她對葉家的事情一無所知,見了面也不認識,反倒引起葉家姐妹懷疑。
那就不見了吧。他會好好安置葉家姐妹,也會根據卷宗的線索,尋找葉家其他還在世的人,幫她照顧一二,就當全了這血脈因果。
然而僅僅兩日後,一大早謝讓去了玉峰寨大營,見了各營統領,處理一些軍中庶務。大半個時辰後議事結束,張順匆匆進來,低聲在他耳邊稟報,昨晚夜間安置在城南客棧的瑤娘和璨娘被人帶走了。
謝讓臉色一變,急忙問道:「什麼人?」
「自稱府尹衙門,拿了人就走,別的什麼都沒說。」張順遲疑道,「大當家和各位統領議事,傳遞消息的人找到這邊,又不敢擅自進來打擾,一直等到現在。」
謝讓丟下手中的卷宗冷笑一聲,其實這還用問嗎,眼下京城除了他們,但凡官方的,就都是景王世子的人。他已經夠小心了,景王世子竟這般盯他盯得緊。
景王世子抓葉家姐妹做什麼,懷疑葉雲岫的身世?
謝讓略一思索便自己否定了,不太可能。一來誰也無法將名震天下的玉峰寨女將葉雲岫和宣州葉家聯繫起來,二來,葉家相關的卷宗已經全部被他毀了,包括葉家姐妹的戶部記檔,甚至還給她們偽造了新的身份,景王世子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到兩人的出身來歷。
再說了,今時今日的葉雲岫,單單一個身份的問題,還拿捏不了她。如今便是有人知道她是葉家女,大約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那麼還有另一種可能,便是景王世子以為他跟葉家姐妹有什麼苟且關係,用來拿捏他,或者……
他又不傻,景王世子對他們夫妻二人的態度,總有些微妙的不同。自家娘子神仙一樣的人物,就問世間男子有幾個能無動於衷的,旁的不說,便是馬賀楊行那等粗野莽漢,到了葉雲岫面前都要壓著嗓門說話,努力裝的文雅一些。
葉雲岫不喜,旁人便是連她三尺之內都別想近身。所以他還不至於連旁人的一點傾慕都要計較,知道收斂就好。
怕就怕有些人不知道收斂。
「回去。」謝讓看了看徐三泰道,「你跟我來一趟。」
他腳步匆匆,徐三泰急忙跟上,低聲問道:「大當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兩名樂伎的事情。」謝讓沉聲道。
謝讓帶著徐三泰和親衛營,都還沒出大營,一名親衛騎馬匆匆趕來,跳下馬跑過來低聲稟道:「大當家,景王世子來了,那兩名樂伎……他給寨主送了兩名樂伎,說是留著給寨主唱曲解悶兒。」
謝讓臉色驟變,這回是真急了。葉家姐妹當然認識葉雲岫,可葉雲岫不認識她們啊,她甚至什麼都不知道。
葉家姐妹若是當場認出葉雲岫,也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謝讓心中爆了一句粗,也顧不得許多了,立刻跨上馬,一抖韁繩策馬疾奔而去。
大當家素來沉穩,眾人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著急,徐三泰納悶了一下,那兩名樂伎的事情,怎麼就把大當家急成這樣?徐三泰跟張順交換了個眼色,張順暗暗示意,他也不知道。兩人瞧著謝讓已經騎馬奔出了營門,趕緊上馬追上。
玉峰寨駐紮之處距離宮城不近,再趕到西南角的九華門就足有七八里路了。再怎麼說都是京城,大戰過去這麼多日,一出營門到了街上,行人商賈也漸漸多了起來,謝讓無奈勒馬放緩速度,氣得只想罵人,心急如焚。
「大當家,」徐三泰等人終於趕上他,徐三泰連忙勸道,「大當家不必著急,那兩名樂伎的事情,屬下和親衛營都在的,再說寨主是何等人物,寨主不會誤會了的。」
「不關這事。」謝讓面沉如水,心說你們懂什麼,他哪裡是怕葉雲岫誤會。
他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心中思忖著對策,反正葉雲岫確實忘了,他就一口咬定葉雲岫大病一場失去了記憶。
謝讓匆匆趕到九華門,也不管宮內不宮內了,徑直騎馬進去,直奔仙居殿。四名木蘭營侍衛守在門前,見他來了忙抱拳行禮。
「寨主呢?」
「景王世子來了,寨主正在見他。」侍衛說道,「景王世子給寨主送來兩名歌姬,寨主正在聽曲兒呢。」
謝讓一邊問話一邊離鐙下馬,大步流星進了門。他一腳踏進仙居殿,立刻便察覺氣氛有些不對。
陽春三月間,院內的幾株碧桃已經開了,花枝繁茂,葉雲岫穿一件梅粉色的春衫,素色羅裙,輕靈嬌美宛如鄰家少女,此刻正坐在花樹下的美人榻上,旁邊放著小几,几上擺著茶水點心,旁邊兩三步遠,葉家姐妹正在彈奏琵琶,景王世子則在小几另一側幾步遠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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