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琢磨著,還是來稟一聲大當家為好……」俞虎糾結一下,笑道,「大當家既然不認識,那就不必理會了,您如今這身份,哪能沒有幾個攀附冒認親戚的人,屬下叫人處置了就是。」
「怕沒有那麼簡單。」謝讓思索片刻,吩咐道,「就說我忙,先將他們找個地方安置,你給他們在城東尋個像樣點的宅子,最好離宮城近些,再安排幾個仆傭,派人嚴密監視。」
俞虎臉色一凜,立刻轉身去辦。
俞虎一走,謝讓又把無憂子叫了來。無憂子已經聽說了此事,沉吟問道:「公子可否實話告訴屬下,那女子是否真跟您有過婚約,跟您有婚約的不就是寨主麼?」
「許多事我如今也理不清頭緒,但有一點,這事情若只是表面那樣,倒簡單了。」謝讓搖頭道,「你可記得我當初跟你說過,寨主曾大病一場,忘了許多事情,有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便給了人有機可乘。」
無憂子當日曾說「葉琬兒」的生辰八字跟葉雲岫的面相命格不符,加上葉家姐妹壓根沒見過葉雲岫,謝讓便也只能大膽猜測,她們也許原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只是為何葉雲岫會帶著葉家的訂婚庚帖出現在淨慈庵中,這始終解釋不通。
不論這個葉琬兒是真是假,若她只是想靠著這樁婚約拿點好處,謝讓反倒放心了,反正他和葉雲岫早已成婚,就算她真是葉琬兒,大不了多給她些錢財安頓她就是。
若是個假貨冒充的,那只能說她自己尋死。
「眼下我擔心的是,這兄妹兩個身後是否另有推手。」謝讓說道。
無憂子臉色一變:「大當家是說,寨主出征在外,卻有人在背後陰謀害她?」
「如今還不得而知。」謝讓嘆道,「我倒寧願是衝著我來的。」
也或許是為了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他推開手邊公文,鋪了張紙提筆寫了幾行字,遞給無憂子道:「眼下有幾件事急需你辦,越快越好。一是派人查清這兄妹兩個這幾年的行蹤經歷,從哪裡來、跟何人接觸;二是派人去固川縣,將一對名叫張窈娘、張燦娘的姐妹接來京城,還有我以前叫你追查的那個葉珙,找個藉口把他給我抓了,也送到京城來。」
「是,公子放心。」
無憂子接了那張紙匆匆就走,謝讓又叫住了他。
「這件事情,暫且不用給寨主知道。」謝讓沉聲道。
葉雲岫如今還在幾千里之遙的隴右。仗打贏了,韋祿也已經伏誅,可西北邊境的穩定又成為了她所要考慮的新問題。
朝廷當初設立藩鎮,原本就是為了防止邊陲異族的進犯,初衷是對的,只是放給藩鎮節度使的權力太大了,軍政一身,漸漸地更是連民政、財政都歸入了節度使的權力之下,節度使分明已經成為了邊關藩鎮實際上的土皇帝,朝廷也就失去了對藩鎮的控制。
包括韋祿,包括翼王,莫不是如此。翼王當日鎮守北方邊關,身為當朝親王,自然也要兼領河東節度使之權,身份權力比韋祿還大,才最終導致了那一場天下大亂的禍端。
眼下她把韋祿弄死了,西北邊關的防務就亟待安排,防務是兵權,那還有地方上的政務,也一樣需要理順。
這事情對於葉雲岫來說是一個新考驗。
對她來說,還是打仗更簡單。韋祿三十萬大軍到了她手裡,也照樣砍瓜切菜一般,一路常勝,仗打贏了,韋祿伏誅,她這西征便已經取得了徹底勝利。
可接下來若要接手並管理好隴右道偌大地方,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以前這些事情她儘管丟給謝讓,只是如今這形勢,隴右道山高路遠,韋祿儘管死了,軍隊好辦,可地方州縣韋祿的勢力已經盤根錯節,加上隴右大世家李氏、董氏的勢力影響,稍不小心就該死灰復燃。
反正現在她要是率領西征大軍一走,隴右道立馬就得亂,朝廷來日再想收回就更難了。
所以這也是葉雲岫鄯州大捷後,率軍巡視西北邊境的原因,除了震懾西北番邦異族,也是為了對內震懾,威懾李董兩家和各州府官員,同時慎重安排梳理西北防務。
如今謝讓不在她身邊,兩地相距太遠,書信來回也不是那麼及時,再說謝讓那邊雖然攝政,可天下紛亂已久,遠不是一下兩下能理順的,哪裡就能一下子派出一個掌管隴右道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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