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也不知道,他居然希望那個數字一直都是0,只要它是0,裴晏就有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的機會。
可是它如果一直是0,那不就代表著黎霜從始至終都對自己沒有一點感情
裴晏覺得自己的左右腦在互搏,誰都想說服對方,但誰也沒有成功。
這種矛盾和掙扎讓裴晏失了眠,只好望著天上月。
這個時候,黎霜應該已經熟睡了,他想。
——
定遠。
黃沙漫天,灰褐色的風牆裹挾著碎石,將戍邊小城咬噬成殘缺的月牙。
城牆在經年累月的啃噬中變得斑駁,有位百姓佝僂著腰,慢慢搬運著黍米。他身上的粗麻布衣已被砂礫磨出細密的血痕,卻仍用草繩將襤褸的衣襟緊束。
城門豁口處斜插著的半截胡楊是定遠城為數不多的植物,也是馮御來到這裡見到的第一種植物。
他因著好幾日的顛簸,面色變得很是難看,路上粗糙的乾糧也難以下咽,味同嚼蠟,哪裡比得上長安城裡的珍饈
馮御在路上發了好幾次脾氣,跟著他的女人們也一次次被趕出馬車,被迫走在隊伍後邊。
定遠城的守將韓旭也已經年邁,站在城口等著馮御,聽見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進聲,立馬迎了上來。
「臣參見大皇子殿下。」
他恭敬地俯首,語氣也挑不出錯來。
看來他來這裡的原因並沒有傳到定遠,那馮御倒不用再擔心旁人的目光,自己也能更好地施展拳腳。
「起來吧,」馮御一路上的疲憊和惱怒因為這個想法好了大半,道:「前兩個月,我派了人來協助你戍邊,人呢?」
聞言,韓旭忙道:「梁副將正在城內呢,臣前幾日還跟他說過殿下今日會到,但是不知他為何遲遲不來迎接殿下……」
馮御的怒火又有些要燃起來的意思,眉頭緊皺,抬腳要往城裡去。
「殿下,時辰不早了,要不殿下還是先歇著,明日再做打算……」
韓旭的話還沒說完,後脖上的衣襟就被人死死抓住,惹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那人惡狠狠道:「殿下的事,你少管!」
見馮御腳步生風,韓旭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知道了……」
馮御身後的隊伍先行安置去了,他帶著幕僚在城內大步走著。
定遠的土地幹得離譜,空氣也像是要把人的臉割出幾道口子來,城內無人,連道路邊度房屋都十分陳舊,光亮也沒有。
但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卻熱鬧得過分,裡面傳來陣陣笑聲,此起彼伏的輕笑聲和男子說話聲混雜在一處,是定遠城唯一鮮活的地方。
馮御頓了頓,冷臉看著身側掛著「天仙樓」的房屋,嘴角抽了抽。
這樣矮破的房屋都能叫樓,馮御險些要笑出聲來。他身後的幕僚敏銳地察覺到馮御的情緒,識趣地上前,一腳踢開了面前的房門。
裡面的場景讓幕僚當場愣住。
幾名不著寸縷的男子正圍著一名坐在屋內的男人,好不香艷。
男人左一個男寵又一個男寵,身前躺著一個,後面還有人為他捏肩,兩邊還站著人給他餵著酒和水果。
他正享受著,看見門被踢開,怒火中燒,不知道是誰敢在定遠壞自己的好事。
幾名男子也被驚到了,都齊齊往男人身後躲去,一邊抓著衣裳往身上套。
面前這人他不認得,看著不像定遠的人,男子站起來,怒道:「你是何人,敢來打攪爺的好事,你可知道爺的名號」
「我倒想知道,你的名號是什麼」
那人身後走出一人來,正是馮御,他的眼神看上去要將男人生吞活剝了,手中還捏著一把長劍。
男人抖著身子跪了下來,忙道:「大皇子殿下……殿下怎麼來了……」
「你個狗殺才,」幕僚上前踢了他一腳,將他踢得仰面倒在地上,「你明知殿下這兩日便要到定遠,先前也來過了信,結果你居然只顧著尋歡作樂了!」
男人身子顫抖著,正要為自己辯解,馮御冷冷開口了,道:「梁觀應,你的本事倒是愈發大了。是不是我若不來,這定遠就要成你的天下了」
梁觀應嚇了一跳,又俯首道:「殿下明查!臣這幾個月來幫殿下在定遠安置好了一切,所有的東西都按照殿下說的在準備,絕無欺瞞!殿下此番一來,定遠的一切都歸殿下所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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