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董昭華一眼就看出了黎霜的心事,「他現在可風光了,成了軍師,明日就要走了,你捨得嗎」
你捨得嗎
這個問題好像裴晏也問過自己一次,黎霜竟有些恍惚,眸光閃了閃,道:「他要走,誰也攔不住。」
黎霜又想起了尹燕黎伯約還有影兒凌逸知道裴晏成了軍師的反應,可謂是「五彩斑斕」,黎霜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應付過去。
「他不會是為了你吧」董昭華很是驚訝,「我就知道他對你不一般,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那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
董昭華撇了撇嘴,道:「對裴晏,你是怎麼想的」
「我……」黎霜糾結了一會兒,似已經放飛自我了,「算了,事已至此,告訴你也無妨。我和他中間隔著太多東西,不會有結果的。」
「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難道你們有說不開的矛盾,還是說有什麼無法突破的東西」
黎霜有些無奈,「可能都有吧,因為他不可能永遠留下,終有一日是會走的,他不屬於這裡。」
雖然董昭華不是很明白裴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從黎霜的話中也可窺見一二。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董昭華看上去有些憐惜,搖著頭道:「那你其實一早就知道他會離開的吧那還留他這麼久,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這個問題其實黎霜已經想過了,給了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正要開口,董昭華又接了話,「我知道了。我發現你在遇見他之後,笑得更多了,除了親情和友誼,你還理解了另外一種感情。」
要不然是董昭華是知己呢,黎霜心裡想著什麼,她輕而易舉就猜到了。
是啊,儘管黎霜嘴上不說,但心裡跟個明鏡似的。她一開始還會反駁董昭華說什麼自己喜歡上裴晏的話,現在也由著去了。
「你就這麼篤定啊」黎霜笑著問。
「當然了,」董昭華看上去很是自信,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兩個人的相遇重要的不是結果。」
是過程,黎霜心裡補充道,就算沒有結局,就算她和裴晏要分開,可是自己被裴晏改變的那一部分,已經代替裴晏永遠留在了自己身邊。
饒是黎霜再嘴硬,她也不可能真正忽視自己的變化,心裡所想的東西每一刻都在提醒著她,之前內心缺失的那一塊情感體驗,已經被滿滿補平了。
黎霜笑了笑,有些釋懷,「你說得對。」
她沒有在何府待很久,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在街邊和吳朝暮一同行走的馮淵。
有意思的是,吳朝暮是第一個發現黎霜的,還向馮淵示意。
既然這下兩個人都發現了自己,黎霜也不得不去打個招呼,行了禮後,馮淵先開了口。
「我知道匈奴的事情之後,本想來黎府找丞相和黎小姐商議一番,只是公務纏身走不開。現在有空了,卻得知了父皇已經準備和匈奴宣戰的消息。」
黎霜頷首,「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忙些也是正常的。」
「是啊,」吳朝暮笑道:「朝中諸事都還需要殿下,否則殿下都該親自上戰場了。」
馮淵看著黎霜的反應,似在考慮自己接下來這番話該不該說。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問出口:「明日卯時,大軍就要出發,裴晏作為軍師也會一同離京。」
黎霜不知道馮淵說這個的目的是什麼,抿了抿唇,道:「臣女知道,自然也會祈禱大盛士兵凱旋。」
「你……」馮淵其實還是沒有問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但是想了又想,只好把話又吞回了肚子裡。
他捏了捏拳頭,身邊的吳朝暮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殿下,母妃還在宮裡等著我們呢,我們還是別耽誤時間吧。」
她的話提醒了馮淵,黎霜也趁機道:「既然殿下有事,那臣女也先行離開了。」
黎霜走得很快,不一會就沒了影。
「走吧,殿下。」
吳朝暮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拉著馮淵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而馮淵神色不辨,只是沉默地走著。
今晚的月亮好像分外亮些,黎霜躺在床榻上,都能感受到泄進來的月光。
填星替月,夜寧風止,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唯有黎霜屋內的油燈正顫顫巍巍地燃燒著。
現在已經快卯時了,黎霜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醒了過來,因著沒有了睡意,乾脆點了油燈再躺下。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點光芒不如屋外月色,但好像能給黎霜一絲慰藉,那點火苗映在黎霜眼睛裡,竟有些生動。
為什麼會醒這已經是她第六次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卯時,裴晏應該已經在城門口整頓軍隊,準備離開了吧。
黎霜搖著頭,想把這點思緒驅趕出去。可是這樣只起到了反作用,就像搖勻了滴在水杯里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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