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野先回了一趟紋身店,這一下午頂著大太陽高空作業,衣服都給汗濕了,一身汗臭味。
店裡他備著一套乾淨的,他換好了才往家走,路上看到賣西瓜的推車,又挑了個無籽的麒麟瓜。
聞野拎著西瓜到家,客廳空無一人,餐桌上放著小煮鍋,用個塑料罩子罩著。
趁著林杳沒下來,他趕快去衛生間又沖了澡,然後才喊她下來吃西瓜。
半天沒有應答。
聞野估摸她是午覺沒睡醒,先把西瓜放冰箱裡,走到餐桌邊打算喝完綠豆湯,視線瞄到小鍋底下還壓著張小紙條。
他拿起來,還沒看完唇角的笑意便徹底僵住,飛奔上樓,房間裡沒有人影,行李箱和她大半的東西都消失不見。
連著撥去三通電話,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夏季天氣多變。
中午時還是烈日當空,熱浪滾滾,轉個眼的功夫天空就布滿厚厚的烏雲,雨珠啪嗒砸落下一滴,隔幾秒又掉了一滴,不出意外很快就是場傾盆暴雨。
彭一凡拎著一袋子批發的冰棍急匆匆往家走,拐角就和跑得比他還快的人撞上,他「哎喲」了聲,定眼一看,這不是野哥嘛!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聞野這幅慌神無措的模樣,漆黑的瞳孔間溢滿劇烈的不安焦急,像把什麼要命的東西弄丟了。
「出什麼事了啊野哥?」他跟著也擔心地問。
聞野想到他表妹彭思嘉和林杳關係挺不錯:「你把彭思嘉手機號給我。」
彭一凡一臉懵逼地照做了,摸他出手機翻出彭思嘉的號碼:「吶,這個就是。」
聞野緊攥著手機,十幾秒的嘟聲無比漫長難熬,他手指控制不住地發著顫。
終於接通了,他迫不及待地開口,聲線沙啞,帶著卑微的懇求:「我是聞野,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林杳,問清楚她在哪兒。」
等他掛了電話,彭一凡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野哥你找林杳啊?我下午好像看著她拎個行李箱坐上573路,還想著她是不是回學校,但不是已經放暑假了……」
沒等他嘀咕完,眼前人已經消失得沒了蹤影,轟隆一聲,這場暴雨下了起來,彭一凡趕緊往家裡跑。
-
林杳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廳里,她買了隔壁市的票,現在離發車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掌心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她翻過來看,這次不是聞野,是彭思嘉打來的,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也沒接。
響過幾次之後安靜了會兒,又有條q.q消息發來:【杳杳你在哪兒啊,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剛才聞野讓我聯繫你,他聽聲音特別著急的樣子】
林杳眼睛又是一酸。
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她只能離開,她搬到另一個城市,打工賺點錢,能支撐著把最後的日子過完。
她當然想活下去,可她的命是命,聞野的命也是命,憑什麼要讓他一直默默為她付出這麼多呢?
播報語音里響起她那趟班次的火車即將到站的消息,林杳深呼了口氣,伸手就要去握行李箱的拉杆。
卻比她更快一秒,一隻冷白修長的手先搭了上去,用力到發緊的手背凸起脈絡清晰的青筋。
那手還是濕的,水珠順著手背滑落。
林杳心裡緊了緊,長睫抖著抬起,只見聞野渾身濕淋淋的,黑髮凌亂地搭在眉骨之上,後糟牙緊緊咬著,一雙黑眸里燃著想遏制又遏制不住的火。
「九月份就要二期化療了,你說走就走,病還怎麼治?不想活了?」
少年臉是沉著的,聲音也發冷,是真的氣急了。
「對,我就是不想治了。」林杳眼眶紅紅的,倔強地抬著下巴和他對視著:「治又治不好,每次化療還那麼難受,這麼活著有什麼意思。生死有命,這就是我的命,我認命了。」
聞野被氣得肝疼,和她講不通道理,乾脆先把人給帶回去。
林杳見他鬆開了握著她行李箱拉杆的手,以為他是妥協了,結果他彎了彎腰,她腳下猝不及防地一空,直接被他扛在了肩上。
聞野一隻胳膊緊緊錮著她亂動的雙腿,另只手拽起行李箱往外走,肩上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似的,輕得要命,他心疼死了,那股氣一下也就消了大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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