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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看那邊!」 乘風躲在童六郎身後,舌頭打結,沖側方一指。

明新微和童六郎一齊轉頭往側邊看去。

童六郎雙目圓睜,唰一下轉過身,將手中還串著一顆山里紅的竹籤,如同遊俠的劍一樣舉起護在胸前,腳下邁著醉拳的步伐,前進三步,退後兩步,手中的「劍」伴隨著腳下的韻律,胡亂往前「咻咻」地刺出,他大喊:「辛郎君,你先走,我來斷後!」

童六郎自以為將武器舞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但石慎就這麼熟視無睹地走上前,單手一擊,就將他放倒了。

童六郎手中的尖銳武器也被繳獲,石慎用二根手指捏著,只覺得串過糖衣山里紅的竹籤有些黏手。

乘風尖叫一聲,將手裡的山裡紅糖串兒一扔,飛身撲上上前去,沖石慎怒目而視,喝道:「你!你知曉你打的是何人嗎?這可是當朝童樞密使童家的公子,碰破了一絲油皮,把你這黑漢子剮了也賠不起!」

石慎充耳不聞,只往旁邊挪開一步,回身行禮,恭聲道:「恩相。」

第102章

紅白喜事 嗩吶一響,黃金萬兩,難怪紅……

陳籍似笑非笑立在後面, 身後的私丁一字排開,他理了理袖子, 目不斜視路過童六和乘風,對明新微柔聲道:「蟬光這是要急著去何處遊玩?你我還有半月,便是一家人,想去哪裡,同我說了,我還能不帶你去嗎?」

乘風沒見到想像中喊打喊殺、捉姦拿賊的場面,有些狐疑地在兩人中來回看了看, 六郎君不是說這是逃婚嗎?

陳籍見明新微不說話, 從袖中拿出一張尺牘小信,夾在食指中指之間,面上的神情轉冷了, 低聲道:「路線規劃得如此完備, 我若不讓你去, 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勞心?」

阿倫圖!

明新微將袖中銀哨用力一捏,被硌得發痛, 深吸一口氣,才道:「不用了,不過是畫著玩兒的,近日東京里焰火爆竹一氣兒亂放, 亂糟糟的, 氣悶得很, 所以出來透透氣罷了, 這就回去了。」

童六郎從地上悠悠轉醒過來,鼻孔下掛著一長一短倆血條兒,望著陳籍並明新微一行人遠去的背影, 拉著乘風的手,氣若遊絲道:「快,我們也回去。」

乘風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六郎君,就您白斬雞一樣的體格,白丁一般的身份,還想英雄救美吶?省省吧!」

童六郎一擦鼻下的鼻血:「你不懂,不是救美!」 他低頭一看手掌,竟如此多血,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明新微是被陳籍押著走陸路回的東京,不知道他是如何同明父交涉的,總之到家後,大家表面上仍舊和和氣氣,只背地裡給望月小築落了鎖。

她並不感覺失望,只是很平靜,當她完全想明白要去到何處,路上偶爾的曲折,不過讓自己更加堅定目標罷了。甚至隔天繡閣送來嫁衣時,她還很配合地換上,在銅鏡前看了看,誇獎道:「做得不錯,不用改了,留下吧,我自己也縫兩針,意思一下,圖個吉利。」

她這話並不是客套,等人走後,是當真動了針線,在嫁衣的袖口裡縫了個細長的暗袋,尺寸剛好能裝下她的蠻刀匕首。

她日夜貼身穿著楊束送她的密連環鎖子甲,感覺到一種縹緲的安全感。她並不真的身在戰場,卻又好似身在戰場,總之難以分清。

出嫁這日,一眾聘來的女儐相幫她梳妝打扮,房中人走來走去,無人出聲,好一派沉默景象。唯獨明家三嬸踮著腳,在門口張望,低聲問一句:「收拾好了嗎?」

明新微微闔著雙眼,仍由女儐相幫她貼上花鈿,諷刺道:「這麼多天,可算是見著娘家人了。三嬸來得正好,是不是該開家堂,拜別祖宗和雙親了?」

新娘子出門

前,按禮節,該拜告祖宗,得父母囑咐,淚別親人。

明家三嬸尷尬道:「陳家的迎親隊伍已經到門口了,恐怕誤了吉時,還是直接出門吧,三日後歸寧,有的是時間詳敘離情。」

於是她在在一種及其沉悶、又及其歡樂的氣氛里出了明家大門。門內明家祖父母、明老爹、明大娘子、明家三叔三嬸一溜兒站著,面上掛著僵硬的笑,而門外兩列一十二個樂人,吹吹打打,鼓樂喧天。

合著杖鼓和拍板咚咚的點子,陳家的儐相高聲念詩道:

「雕車寶馬簇團花,雲開新月照人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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