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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闌亦有些動容,點頭應諾道:「外祖母的話,我都記下了。」

「至於你娘親的事——」林老夫人看向了林老太爺,示意他發話。

林老太爺嘆了口氣:「靜姝既然想回來,那自然是要入我林家祖墳的。」

林老夫人接口道:「你連日奔波勞碌,我先讓人給你收拾出住處,你只管在家中歇下。你娘親認祖歸宗一事,交由你外祖父安排便是。」

二老處處為她母女著想,姜闌眼中含淚,福身致謝。

姜闌暫未回蜀州,千手閣已與圍剿者交過幾次手,吃了不小的虧。

飛鷹堂堂主穆雲實步入大殿中,卻並未向主座之人跪地行禮,仰首詢問道:「護法大人昨日安排的夜襲,已讓鬼蜮堂折損大半,不知您還有什麼妙計?」

「穆雲實,」沈空青眯起鳳眸,一字一頓地道,「你在質疑我?」

「屬下哪敢啊,」穆雲實輕輕一笑,「您是閣主欽定的護法……」

他話音未落,一枚小鏢已從沈空青左手飛出,直直射向他的咽喉。這位堂主急忙閃身躲避,卻還是被鋒刃擦破了側頸的皮膚。

沈空青翹起腿,悠哉游哉地飲了一口茶:「如有下次,這枚飛鏢就不會再給你躲掉的機會了。」

穆雲實險死還生,後背已沁出了些許冷汗。

是他忘記了,這位護法是個瘋子,最擅長的就是毫無預兆地抬手殺人。

沈空青擱下茶盞,杯身與杯座相碰,發出清脆冷冽的聲響。他的聲音卻比之更冷:「穆堂主,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穆雲實抱拳行禮,「屬下告退。」

待他離開,沈空青的臉色方才沉了下來。

師父猜得沒錯,他如今這副模樣,果真壓制不住蜀中十堂。

手臂上經脈寸斷的痛楚如附骨之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比疼痛更難以忍受的,是他已變成了廢物,再也做不了她手中最利的那把刀,反倒要依託她來保護。

他重重一拳擊到桌上,負傷的右臂傳來更劇烈的痛感,斗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下來,他卻連眉頭也未蹙一下。

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眼下的情形看來,他不得不向關植耘求助了。

第94章

傳令兵拎著一隻鴿子,走進了主帥的營帳。他行過一禮,稟道:「

傳令兵拎著一隻鴿子, 走進了主帥的營帳。

他行過一禮,稟道:「中軍,這是千手閣發出的信鴿, 已被我方截獲。」

白衣丞相伸手接了過來,只見信鴿的腿上僅有一個腿環,原本應該綁著信筒的地方空空如也。他蹙眉問道:「沒有傳信?」

「沒有。」傳令兵回答。

丞相大人繼續問道:「是飛往哪個方向的?」

「東北方向。」

顧景曈又仔細檢查了手中的信鴿,確定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白色鴿子, 除開腿環上刻著一隻猙獰的眼睛外, 沒有任何的特殊標記。

「既叫『千手閣』, 又以『眼』作為傳信的標記,還真覺得自己手眼通天不成?」他眸中染上森寒的冷意, 將鴿子遞迴給傳令兵。「將信鴿剖開,看看腹中可有藏信。」

傳令兵依言照做, 拔出短刀將鴿子剖腹,在其中仔細翻找後, 沖二人搖了搖頭:「稟中軍, 信鴿體內沒有藏任何東西。」

「沒有攜帶任何書信的信鴿?」戚將軍緊緊皺起眉頭, 「這究竟能傳達什麼訊息?」

「能讓收信人知曉,千手閣在找他。」顧景曈道, 「雖攔截了一隻,但千手閣不可能僅僅發出一隻信鴿, 總還是有我們沒攔住的——那個人,說不定已經收到了。」

水榭之上,舞姬的裙角翻飛不歇, 柳腰纖細得只盈一握。她踩著鼓點叼來一杯酒, 停步伏身在關植耘膝邊。

她生著一雙柳葉眉、秋水眸,幾縷青絲散落頰邊;仰頭看他時, 堪稱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關植耘分明還未飲酒,眸中卻已有了些許沉淪的醉意。他抬手在她眉眼間輕撫,繾綣而流連:「婉伸郎膝下,何處不可憐。」

舞姬紅了臉,眸中愈發水光瀲灩。

關植耘似乎被她的反應所取悅,低低地笑了出聲。他的指腹划過她臉頰,接走了她唇齒間的酒盞,將其一飲而盡。

「人比酒更醉人。」

他長臂一伸,握住她腰肢將她攬入懷中,輕聲誘哄:「再為我斟上一杯。」

舞姬依言為他斟酒,烈酒辛辣的氣息與女人身上清冽的幽香交織著,一陣一陣地盪進他鼻腔。

關植耘正欲再飲,卻見一隻信鴿遙遙而來,瑩白的羽翼越過水麵,飛向他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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