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道:「哥哥其實也給你打了塊長命鎖。」
罐罐嘴巴張大,小手用力點了點,懊惱極了:「果然還是叫哥哥偷看到罐罐的功課了!防不勝防啊!」
魏承笑道:「莫要冤枉好人,我真沒有看到。」
罐罐動動眼珠,後腿一步,捂著胸口道:「那哥哥是偷看罐罐的心了?」
「許是你我天生心有靈犀。」
魏承彎腰將罐罐抱起來:「走,去瞧瞧那長命鎖打好沒。」
兄弟倆一道進了鋪子,掃地的夥計一愣,笑道:「你們真是一家的啊!」
「師傅那日看出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們真的是兄弟?」
夥計又仔細看看他們面相:「怪不得是親兄弟,你們眉眼之間真的好像。」
魏承只是笑笑沒糾正他。
老銀匠不在,夥計便將兩塊拴著紅繩的長命鎖拿出來:「兩位請看,若是有什麼不妥,可以說,明兒師傅來了再給你們修繕。」
老銀匠手藝精湛,將兩塊銀鎖雕刻的十分精巧,背面刻著福祿祺祥圖騰,正面四方麒麟子坐鎮,當中有三個憨態可掬胖娃娃。
邀月,嬉戲,乘風。
罐罐小心翼翼捧著長命鎖:「哥哥,罐罐也是有長命鎖的小孩了嗎?」
這話說得讓魏承愧疚,他摸摸罐罐的頭:「對,罐罐也有長命鎖了。」
又摸摸自個兒那塊,輕笑道:「哥哥也有。」
罐罐貼貼魏承的臉:「那哥哥歡喜嗎?」
「哥哥很歡喜。」
趁著天色還沒徹底黑下來,兄弟倆不敢再耽擱,去濟民堂牽上驢車就趕緊往茂溪村趕。
魏承記得多年前豐苗村曾生過一場事端,說是有個村人獵到一隻極漂亮的火狐,他偷偷跑到鎮上拿去賣掉,最後得了三十兩白銀,因著窮人乍富,他賺了銀子就在鎮上吃酒吃肉,想起要回家時天色已晚。
趕巧有個趕驢車的車夫在村口等著,這村人便醉醺醺上了驢車,在板車上時他就吹噓自個兒如何發財了,今兒又吃了多少好酒好肉。
結果可想而知,村人走在半路就被車夫殘忍殺害,還搶光他的銀子逃之夭夭。
村人被家人發現時已經慘死在大雪覆蓋的山坡下,家人報官,可縣官根本尋摸不到兇手,還是多年後那殺人的車夫在醉酒中炫耀出此事,被有心人聽去這才報了官。
魏承心中記著這等事,從來不敢帶著罐罐趕夜路。
眼下趕車時他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向來愛惜驢子,今兒也用鞭子催促黑驢快些往家裡跑。
待看到莫夫郎家中音隱隱約約的燭火時,魏承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從驢車跳下來,院門內就傳來黑狼的撓門聲。
他輕輕拍了拍門:「杏兒莫怕,是我們回來了。」
撓門聲停下,黑狼只輕輕低吼一聲。
都到家了板車上卻沒動靜,魏承掀開布簾一瞧,就見著罐罐正抓著兩塊小銀鎖呼呼大睡。
魏承有些心疼,想了想又將帘子蓋上,跑回屋頭拿過自個兒又長又厚的袍子,用其將罐罐裹得嚴嚴實實才把他抱到屋裡的火炕上。
他們離家這樣久,炕洞和火牆都有些涼了。
他先把驢車上的酒水吃食搬到柴房,又抱著幾捆乾柴燒熱屋子。
還一邊燒柴一邊想著,今兒攏共賺了四十五兩,算上雞蛋和賣參剩下的四十兩,總共攢下八十五兩銀子了。
這個數目的銀子換做村裡的普通農家就是活兩輩子都夠用,可對他們來說,這八十五兩遠遠不夠支撐他科舉和罐罐走商。
單說從鳳陽鎮到京城的車馬錢都要花費幾十兩銀子,更別說以後的各種花銷用度。
不過,如今縣試暫緩,也給了他們兄弟多賺些銀子的機會。雞蛋還能賺個兩三個月好錢,開春想辦法捉十來只小羊羔來養,等三四月份,後院二十地壟越冬的蔥苗也該長成甜辣甜辣的小嫩蔥了,到時候也可以去鎮上賣錢。
不過養牲畜和種菜都是來錢慢的活計,趁著今冬雪不大,過兩日他還是要去山上捉蛙子。
忙活完這些活計,魏承也沒歇息,他燒些熱水將自個兒和罐罐擦洗一番,又點上書房的油燈,照舊練字看書。
不管再累再忙,書是一定要讀的。
.
今兒是仲冬二十,罐罐難得沒有懶被窩。
他小手拍著被子:「哥哥!哥哥!」
魏承忙從外頭走出來:「怎麼了?」
罐罐指著脖子上的銀燦燦的長命鎖,高興道::「是哥哥給罐罐戴上的嗎?哥哥也戴了嗎?」
魏承拿過一旁的帕子擦擦手,輕輕撥動衣領,便露出紅繩拴著的小銀鎖:「你瞧。」
「哥哥和罐罐都有長命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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