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慈點了點頭，抿著唇半天扯不出個笑來，他在心底嗯了一聲，卻沒有發出聲音。

電子鎖發出連串的聲響，申梓雲不緊不慢地將桌上的屏蔽器藏進手心裡，轉而裝作要端茶的模樣，門就被推開了。

「梓雲，你給我……」陸北襲眉頭蹙著，推門而入的時候，順手解著領口的扣子，他微微揚著下頜，冷眼往房間一掃，卻在看到祁慈的時候瞬間收斂起了全部的煩躁和戾氣，眼角彎彎地走過來，「你來了。」

「中將。」申梓雲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把安能那邊的資料找給我，還有御林的，今天開會躲躲閃閃的，北部的傢伙跟他們掐架都沒罵起來。」陸北襲隨意瞥過重新放到桌上的信號屏蔽模擬器，將近處那杯茶端起來一口氣喝下，倒是沒有避開祁慈，等安排好了一切，就開始貼過來耍流氓了。

陸北襲長臂一伸，擦著祁慈的腰。腹把人圈進了懷裡，他弓著身子埋腦袋的動作熟練得讓人來不及拒絕。

「累死了，好餓……」

祁慈略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把人推開，一顆心已經亂得再想不了其他，他慌亂地抓著腰間的手臂，抬頭便撞上一雙微笑著、卻深邃得看不透的眼睛。

莫名其妙有一種社死現場的感覺。

第17章 嘰里咕嚕

這棟辦公大樓處於永久極晝的區域，由總系統光腦安排工作時間，不過像陸北襲這種高層是沒有強制工作時間的，要麼忙得不可開交，要麼自己安排放假。

從昨天晚上被緊急召回開始到現在，陸北襲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多個小時，飯吃到一半差點睡著，祁慈合理懷疑他在裝半死不活，畢竟這傢伙在前線經常幾十個小時處於高度緊張中不閉眼，熬夜開個會而已，能有戰場上耗費精力麼。

「我真的好睏好睏……」要不是因為祁慈愛乾淨，這傢伙肯定已經啃了他一脖子油了。

「快吃飯。」祁慈硬著頭皮將視線固定在申梓雲的反方向，只要他不去看，尷尬就追不上他。

「那晚飯還有嗎？」

祁慈：「……有。」

「但是我不知道晚上幾點才開完會，八點過來好不好？」這位陸中將像剛上幼兒園努力讓自己很乖好跟大人討價還價的小朋友，嗲里嗲氣，嘰里咕嚕，一點沒有成年人的樣子。

祁慈沒了脾氣，只能說好，陸小朋友才又開開心心地吃飯了。

極晝的地方生物鐘容易混亂，雖然可以通過光腦信號調節，但是陸北襲這種高強度精神力的人顯然不適用。

飯後，申梓雲取來了褪黑素提取劑，陸北襲不情不願地吃下，關進沒有光線的小黑屋憋覺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喚醒時間大約在晚上八點半。」申梓雲幫著收拾桌面，「九點左右有個會議，其他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我會替中將攔下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祁慈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五味雜陳，或許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他在收飯盒的時候才想起來，放在冷藏格里的甜點沒拿出來。

「申副官吃甜點嗎？」他想了想，還是把東西取了出來，畢竟申梓雲是在幫陸北襲分擔，陸北襲幾十個小時沒合眼，身為副官，可能比上司更加辛苦。

「給我的嗎？」申梓雲愣了愣，雖然看出來那甜點是陸北襲最喜歡的，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

「沒事，你要加蜂蜜麼？這個我沒加糖。」陸北襲不是特別喜歡甜口，而且飯後進食高糖分的食物對身體也不好，因此這小碗龜苓膏里是沒有加糖的，雖然散發著微微的苦味和藥味，總的來說還是很清爽的。

「不用，我和中將的口味差不太多。」

「……好。」

祁慈等申梓雲吃完，才把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申梓雲本來說要送他下樓的，結果臨時又有事情，甚至連午飯都成了剛剛那杯龜苓膏。

「申副官，你去忙吧，我都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沒有的事。」申梓雲接過來文件板，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便簽本，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這是辦公室的內線號碼，晚上打這個，我下來接你。」

「申副官，時間時間！」

「啊……」祁慈還沒來得及拒絕，申梓雲就將紙條塞給他，急匆匆跟著催促他的人走了。

其實只需要陸北襲給前台發個權限就能解決的事，大概因為最近是敏。感時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