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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陸征順勢在空中旋身化解了這股力道,落地時一記鞭掃攻擊向那人腿部,被輕輕鬆鬆避開。

眼前這個人力道之大,身手之快可見一斑。

「停手吧。」戴著銀色面具的Alpha聳聳肩,往後退了一步:「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想大開殺戒。」

「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陸征步步逼近,聲音冷肅至極:「你以為13區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壓迫信息素驟然充滿整個空間,這還是白榆第一次感受到陸征釋放的威壓氣息,雪松的冷冽和海洋的狂暴幕天席地捲來,讓人幾欲呼吸不能。

他從方才就心裡亂得厲害,手指本能地蜷了起來,掌心皆是細汗。

研究所裏白熾燈和各種儀器交錯相應的閃光匯成一副光怪陸離的場景,耳邊又出現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

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灌滿胸腔。劇烈顛簸中,視線天旋地轉,最後的意識里只有那道熟悉的聲音:「白榆,快跳!」

沉沉的嗓音與銀色面具的金屬質感融為一體,薄荷信息素的氣息無孔不入。白榆整個人都發出了細微的戰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記憶深處有什麼在破土而出。

他失神地望著眼前一幕,身體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

第11章

「你確定他沒有受傷?怎麼還沒有醒?」

「都檢查過了,他的確沒有受傷,應該是疲勞加上過度刺激造成的。」陳曉意有些激動:「我之前就說過,他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在研究所兩年遭遇過什麼不用我說您也知道。」

「您把他關禁閉,又故地重遊一番。說實話,他現在的情況我完全不覺得驚訝。」

白榆仿佛身處一片混沌的虛無,渾身都輕飄飄的,他能聽見周遭有人在說話,但眼皮卻沉重地抬不起來。

他陷入一層又一層夢境,像溺水的人一般掙扎著,在深不見底的水下向著微弱的光亮游去,可那明明滅滅的光點實在遙不可及,只能被記憶的漩渦裹挾拖向更黑更沉的水底。

陸征遲疑少頃,追問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陳曉意拔掉輸液管,在置留針的位置仔細檢查過後,壓著性子道:「陸隊,作為一個醫生,我想知道,您問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出於關心,還是急不可耐地要讓他接受審訊?」

病床上白榆睡得極不安穩,即使在斷斷續續的夢中也蹙著眉頭。那個人說得沒錯,白榆這兩年過得實在不好,清瘦得任誰都看不出這是一個S級的實驗體。

冷白如玉的面容上,嘴唇始終是乾裂失血的,身上遍布細細密密的傷痕,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無言的疲憊與涼意。

陸征壓低聲音:「13區被外來者入侵,研究所死了十幾個人。軍部給我的時間只有36個小時,時間一到,這件事就不在我能解釋的範圍了。」

「陳醫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真得為他好。」

終於距離截止時間還有10個小時的時候,白榆在一系列促醒藥劑的作用下,撐開了那層薄薄的眼皮。

藥物的副作用讓他腦部神經一陣陣抽痛,還沒待他完全清醒,就有人把他半扶半架著往院外拖去。

深夜,轟隆隆一道驚雷劃破蒼穹,緊接著雨水夾雜著細碎的冰花落了下來。

陳曉意抄起一件白大褂就追了上去,不由分說地披在白榆身上攏了攏,「這只是例行程序,沒事的,你別擔心。」

白榆點點頭,對她露出一抹寬慰的微笑。他雖然還有些昏沉,但根本不傻,從研究所那人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他脫不了干係。

危險實驗體,身份來歷成疑。如果真得找不到背後下手之人,就算把人命安在他頭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平心而論,也許那伙人只是做了他內心深處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審訊室的大門拖著沉重的尾音打開,陸征早已等在裡面。

「你們都出去吧。」他示意白榆坐到對面。

狹小的審訊室內,只有一盞黯淡的檯燈,牆頂的監視器映著點點紅光。

白榆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外面搭著陳醫生強塞過來的白大褂,坐在陸征三米開外的椅子上,與制服挺括整齊、氣場全開的陸隊形成鮮明對比。

沉默在逼仄的空間內蔓延。

陸征盯著白榆的眼睛,半晌才問出第一句話。

「你冷嗎?」

白榆被這不同尋常的開場白怔了一下,沒想到一向冷冰冰的陸隊竟然也會採取懷柔迂迴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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