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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並不想哭,拜託,他不是個蟲崽了。就算在蟲崽時期,他可以用淚腺發達這種蹩腳的理由去掩飾他總是在埃德溫面前情緒不穩定,過度依賴的事實,如今他連那個藉口都不配得了。

可他還是改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埃德溫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他全部的情緒,僅僅是關於埃德溫的念頭,就能讓他在情緒的漩渦里反覆沉溺。

雄蟲的眼淚沾濕了埃德溫的手背,灼熱的溫度似乎燙到了雌蟲的手背,讓他的手指輕輕發抖,而他那隻沒有被雄蟲霸占的手猶豫著,摸了摸雄蟲的發頂。

「少雄主,你都在想些什麼呀。」雌蟲問道,聲音中帶著困惑。即使不看他,塞拉都能想像到埃德溫輕輕歪著腦袋,又迷茫又困惑的樣子:

「還有能力戰鬥的雌父是不可能離開蟲崽的。」

他篤定地說,短短几個字涵蓋了他所有保護的信念,而這讓塞拉的心在胸口翻騰起來,胃也不自然的扭曲著。

這遠不是塞拉想從埃德溫口中聽到的話。他感激埃德溫對他的那雌父般的愛,他真的不能更珍惜每一分來自埃德溫的真情,但是每當他被這份幾乎盲目的愛包裹時,他就無法直視鏡子中的自己。

埃德溫的真心和毫無底線的包容,讓塞拉更確信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他是吸吮著埃德溫溫熱血漿,滿懷悖倫念頭的小畜生。他配不上埃德溫和他高尚純淨的愛。

少年雄蟲的身體跪服在埃德溫身前,雄蟲高貴的、無可侵犯的力量滲透在周圍的空氣中,而落在埃德溫手背上的淚水卻那麼柔軟又無害。

心底里,埃德溫清楚地知道塞拉並沒有說謊。但凡埃德溫還有一絲理智,他都應該在被標記後離開標記他的雄蟲。這個雄蟲掌握著他的一切,他在這個維度的一切具像化的表現,都是雄蟲的掌中之物,唯一能脫離雄蟲控制的,只有他的靈魂。

可是埃德溫並不覺得,靈魂脫離了身體,背離了記憶,還能否存活下來。

生存本能無在他的身體裡叫囂著,一半在催促他逃離,另一半在催促他臣服,像一個溫馴的雌鹿,乖乖地在雄蟲掌下搖尾乞憐。別的雌蟲和亞雌都是這麼做的,不是嗎?他的身體已經服從,他的靈魂沒必要負隅頑抗,他應該感到恐懼——軍雌強大不假,但是這個宇宙充滿了強大的生物,甚至有行蹤詭秘的神,無法琢磨的生命法則。在塞拉面前,被標記的埃德溫如同赤身暴露在星際巨獸面前,被標記的他無法再傷害雄蟲脆弱的肉身,而在□□力量的優勢之外,他不過是雄蟲餐桌上的一盤菜。

他應該恐懼,就像西森恐懼他們的雄主。在親生雌子受到雄主侵害時,強大如同西森除了在少雄主臥房外無助的徘徊以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他並不害怕少雄主,至少在他神志清醒的時候,他並不恐懼。這種幾乎自大的篤定讓他在戰場上練就的直覺不停預警,但他的靈魂還是無動於衷。

他打心底里不相信少雄主會傷害自己。那不是因為什麼雌父雄子的屁話,夥同雄父一起傷害自己雌父的雄子不在少數,埃德溫只是——他只是不相信塞拉會傷害自己。

因為他是塞拉。埃德溫有時候會覺得塞拉根本沒有傷害其他生命的能力,在極少數的時候,埃德溫也會放縱自己的遐想,若是塞拉上了戰場,能否在敵人面前捍衛自己。他不覺得塞拉可以,因為他是埃德溫見過的最為溫和、理性,富有同理心的蟲。

他即使已經不是幼崽,他的心也和幼崽一樣純淨,沒有受到權力和地位的污染。

當然,後來發生的一切讓埃德溫知道,他的蟲崽完全具有戰鬥的意志和能力,可是原諒一個雌父的盲目吧,他仍然希望他的蟲崽遠離戰火,遠離不屬於他的戰場。

就這一點而言,他和塞拉的自私或許是一樣的。

「我也不想讓你遇到危險,少雄主。你想保護我,我也...想盡我所能地保護你。」

埃德溫的手指滑過塞拉被髮膠固定的捲毛,那手感並不太好,但質感對於皮糙肉厚的雌蟲來沒有太多區別。塞拉的幾縷捲毛極為頑固的亂翹著,在發酵的作用下像個被燙卷了刺的刺蝟,他的禮服褶皺不堪,鼻尖和眼底都紅腫,實在有失風度,但是在埃德溫眼裡卻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你想瞞著我,但你不會放任皇族的計劃運行,是嗎?你不想讓雌蟲和亞雌變成沒有思想的機器,你發行手環,篡改機器人的指令——或許我曾經不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懂了——你不會允許科萊恩做出比教廷更為邪惡的事。你不想讓我參與,因為你知道科萊恩的危險,你想要獨自面對,就像當初你不願意叫醒我,反而獨自面對教廷的蟲一樣。」

埃德溫的聲音仍然溫柔鎮定,但是塞拉當了許久他的蟲崽,他聽得出那個聲音中隱含的失望意味——來自雌父的失望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塞拉本能地瑟縮,他想要反駁——但實際上他沒法反駁埃德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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