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樣。
裴遠之唇角微勾,很淡的弧度,卻沒有揭穿季舒楹拙劣的藉口。
季舒楹深深呼吸,吐氣,原本因為流眼淚而起伏的胸膛也逐漸平緩下了,心跳聲平復著,漸漸回到了平時的有力節奏。
靜謐昏暗的臥室。
她聽到自己有些清淺的呼吸聲,還有裴遠之的沉沉呼吸。
沒有人再開口,她也沒說話。
裴遠之只是牽著她的右手,將她的整隻小手包裹在大掌里,揉捏著,無聲地溫存著,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刻。
窗外月光溶溶,樹影飄曳。
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影,似乎可以容納一切負面情緒,抵擋一切狂風暴雨。
不知為何,季舒楹想起了一些遙遠的往事。
儘管這些往事已經在記憶里褪色,被更多五彩斑斕的記憶所覆蓋,但從記憶長河裡赤著腳拾起來時,還是會被碎石爛貝殼尖銳的稜角,所扎傷。
「你還記得之前嗎……知道我為什麼討厭雷雨天氣嗎?」
季舒楹的聲音很輕,恍若羽毛,漂浮不定地在空氣中,搖搖晃晃。
「嗯?」
裴遠之垂眼,喉結輕輕滑動了下,傾聽的姿態。
「我討厭雷雨天,是因為小學六年級的暑假,我不小心翻到爸爸書房裡,跟……那個女人的聊天記錄。」
一輪彎月靜謐,遙掛枝頭。
季舒楹仰著頭,看著窗外的月光,似一汪藍色的眼淚。
「那個時候,我摔傷了腳,忘掉了,但潛意識裡一直——」
「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能接受……」
她說不下去了。
但裴遠之聽懂了。
他伸手,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季舒楹的面頰,像是在撫平什麼,「我現在知道了。」
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在意。
知道她的恐懼從何而來。
知道她潛意識的傷痕。
季舒楹低低地『嗯』了一聲。
裴遠之再度將人拉入懷抱,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他抱著她,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
近在咫尺的親密距離,肩與肩相靠,身體與身體相依,他嗅到懷中人身上傳過來的,很好聞的淡淡香氣。
似乎是清甜果香味的沐浴露,混著肌膚的味道,似乎還有一絲身體深處的馨香,說不清,道不明,但糅雜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勾人。
像細細的鉤子,將他的心釣起來,懸在空中,渴望,卻又夠不到。
又像催情劑,抱也抱不夠,只是貼著,也還不夠。
想要更用力,想要每一分
每一秒都抱著,貼著,直到負距離。
莫名其妙的,又開始黏糊糊的擁抱,季舒楹理智回籠,激素回調,開始秋後算帳。
「以後我生氣的時候,不准和我講道理,要先哄我。」
她語氣兇巴巴的。
「嗯。」
「要先照顧我的感受。」
「好。」
「不准再和我說晚點再聊。」
「要看情況。」
聞聲,季舒楹倏地抬起了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說什麼?」
裴遠之:「如果臨時有重要……」
季舒楹氣得用被牽著的手,反手去捶他,「如果有更重要的事,譬如工作,譬如客戶,你提前跟我說一聲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裴遠之凝視著她,薄唇輕扯了一下,「嗯,你確實很講道理。」?
陰陽怪氣她?!
季舒楹瞪他一眼,「不聽我的話拉倒。」
「我聽。」
裴遠之說著,重新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確認了一下溫度,是熱的,她沒有著涼,「那今晚我回來睡?」
「不行。」
季舒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著鼻音,卻拒絕得乾脆利落。
她抬手,順便摁亮了門邊的燈,柔和清明的光線一剎那照亮整個臥室,驅散昏暗。
一旁佇立著的穿衣鏡里,映照出季舒楹此刻的狀態,紅紅的鼻尖和面頰。
她天生皮膚薄,又脆弱,此刻,耳垂和面頰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一幅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我要睡覺了。」季舒楹從他的掌心裡收回手,打開門,開始下逐客令。
「睡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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