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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文道:「老爺子不同意那門婚事,不可能是因為出身普通,他不是那樣的人。」

同輩道:「那我也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阿濯身邊這位怎麼樣,但願他們能長長久久。」

直到祭祖結束,梁宗文也沒有看見程濯身邊女伴的廬山真面目。

晚上的宴席上,梁宗文端了一杯酒去敬梁楨,在主桌上,他沒瞧見程濯的女伴,程濯倒是安穩坐在桌邊,漫不經心品著酒,神情散漫。

梁宗文的視線久久在他面容上停駐,「你的那位呢?」

程濯抬眼,瞬間收斂眼底深處的冷厲,換上一副溫雅含笑的面容,端起酒盞,起身回敬,「舅舅,她有點怯生,先回去了。」

梁宗文微微蹙眉,指尖摩挲著酒杯。

或許是錯覺,他總覺得程濯並不是表現出來得那般柔和,周身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凌厲冷清,再看他眼睛,漆黑眸光中透著笑意,梁宗文疑心是自己的多想,喝掉杯中酒,道:「我跟她是沒有緣分啊。」

程濯輕笑,語調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冷意味,「不,您跟她很有緣分,只不過是緣分錯過。」

喻禮提前離席是為了解決溫婧的困境。

在大肆宣揚要調查柳雲澤的第三天,她果然出事。

因為喻禮加強她身邊的安保,溫婧本人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但溫婧的義大利女婿無緣無故捲入當地**紛爭中,受了點輕傷,正被當地**勒索糾纏。

溫婧打電話向她求救。

喻禮回了個「好」,撥了一通電話,解決溫婧女婿的困境,又通過鬧事的**,揪出背後之人。

果然是喻景堯。

入獄兩年,喻景堯當年的勢力範圍已經被喻禮斬斷的七零八落,他再也無法籌建出一個龐大嚴密的勢力網,很多想做的事情,他只能親自去聯繫人。

親自出手,便很容易留下痕跡。

喻禮只花了三個小時便通過這份痕跡揪出喻景堯本人。

她站在後院窗前,看著院前湖泊中涉水的白鶴,撥通喻景堯的電話,「哥哥在怕什麼?」

喻景堯沒有直接回答,他沉默時間很長,長到她看到白鶴臨水而飛。

黑漆漆天幕下,星芒黯淡,冷風一陣陣吹動樹葉,颳起一陣陣刺耳的聲響,湖泊吹得褶皺起來,露出湖底的頑石。

白日的後山幽靜,黑夜的後山便只留淒冷。

他淡笑,「妹妹,我什麼都不怕。」

比起喻景堯的溫和,喻禮顯得毫不留情,「哥哥,你要讓我把證據掀在你臉上?」

說完這番毫不客氣的話,她心底湧起快意。

她想起被他逼迫禁錮的那段時光。

他違逆人倫,卻還覺得自己的感情至高無上。

他親手毀了她心中那個至高無上的哥哥,更親手毀了他們近二十年的兄妹之情。

他有罪。

喻景堯似乎嘆了口氣,「禮禮,收手吧。」

喻禮覺得好笑,明明是他步步緊逼,還讓她收手,她啟唇,剛要說什麼,話筒里突然傳出喻介臣的聲音,「喻禮,我命令你收手!」

喻景堯放了揚聲器,剛剛他與喻禮的對話毫無遺漏落在旁聽的喻介臣的耳朵里。

書房裡,燈火通明,喻介臣臉色陰沉,再不復從前的儒雅溫和,他說:「好,我指使不動你,難道你要讓首長親自致電給你?」

喻介臣跟喻濟時父子親情淡薄,喻介臣一直以「首長」之稱來稱呼親生父親。

喻景堯垂著眼睛,聽著話筒里剛剛盛氣凌人的妹妹聲音黯淡下去,就像剛剛湧起的海潮,還未起勢,猝不及防便回落到海底。

掛上電話,喻介臣冷冷瞥一眼喻景堯,「我就幫你到這一步,其他的,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冷著臉離開,似乎是急於離開什麼髒東西。

喻景堯倒不在意,目光深幽看著黑掉的手機屏。

電話已經掛斷。

他卻微微傾身,繼續旁若無人輕輕對著話筒說:「禮禮,我別無

選擇,如果不這樣做,怎麼能一直做你的好哥哥呢?」

他像沉浸在一場戲裡久久不願抽身。

儘管這場戲,直到散場,也只有他一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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