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準備往村口處走,剛走了兩步就遇上買了酒回家的錢衡。
他警惕地看著在家門口的四人,「你們是誰?」
嚴斯不答反問,「是錢衡嗎?」
「是,找我?」
嚴斯點頭,「對,找你了解十年前的事,方便進去聊嗎?」
錢衡聽了臉色大變,「什麼十年前的事,我不知道。」
蘇梨月緊盯著他的眼睛,像一台測謊儀一般,「我爸爸十年前萬景工程上班,但是老闆拖欠薪水導致我爸爸的病沒有及時醫治落下殘疾,我去萬景工程找人要說法他們都說項目中斷了,聽說您是負責人,所以想來問問您當年項目為什麼會中斷,我現在該找誰要說法呢?」
蘇梨月說的動容,眼眶盈了一圈淚,說到最後聲音微顫,差點哭出來。
錢衡見她可憐,煩躁地哎了聲,然後從穿到起球的衣服里拿出鑰匙開門,「進來說吧。」
四人跟在錢衡身後進屋,這兒房子很小,一房一廳,因為許久沒打掃的原因,酒瓶和花生殼滿地都是,進了屋沒有能落腳的地方,狹窄的空間蔓延著濃郁的酒氣,整間屋子壓抑沉悶。
錢衡對這樣的環境早已司空見慣,進了屋把買來的啤酒放桌上,然後點了根煙,「十年前的事牽扯到的人太多,你們現在去萬景工程要說法是要不到的,因為萬景工程已經不存在了。」
蘇梨月被他的菸酒味嗆得猛咳了幾聲,她把一個黑袋子放桌上,隨後問:「那我們要找誰。」
錢衡翹起二郎腿打開黑色袋子,瞧見裡面的人民幣雙眼放光,隨即開了一瓶酒自顧自的喝起來,「安元良你們聽過麼?」
蘇梨月聽見爸爸的名字心弦緊繃,情緒壓抑不住想往下深問,被陳夕雯及時拉住,替她接話,「倒是聽過一些,當年項目工程主要是他負責的嘛,我們就是想找他找不到。」
「挺可惜的一個人。」錢衡吸了口煙,然後舉起酒瓶灌了一大口,滿足地打了個酒嗝,像是見幾人可憐,善心大發的告訴他們:「當年他負責的項目出問題,是因為動的別人的蛋糕,那時我記得還有一家工程在爭這個項目,那家公司的老闆在安元良死前見過他,就是不知道
那人說了什麼,安元良最後就死在坍塌的建築物里。」
蘇梨月平復了情緒,凝神望著在喝酒的錢衡,渴望能從他嘴裡得知有用的線索。
「哪家公司?」
「華盛。」
「當年萬景是金家投資的工程,華盛和金家一向水火不容,華盛沒搶過項目就從中作梗,這不,結果害死人了。」
「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都找不到人要說法嗎,因為消息都被封鎖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那件事。」
……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稍見陽光就會猛烈的生根、發芽,直至結果。
回市區的路上,蘇梨月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沒說話,她望著往後退的夜景,視線漸漸地變得模糊。
眼前閃過一楨一幕這些日子在傅硯辭面前做過的所有,從第一次在蘇城地下停車場碰見他教訓人,再到她主動接近讓他帶她走,再到港城和他過年,最後定格在蘇妗禾在港城提醒她的話。
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查不到一點線索。
為什麼傅硯辭會這麼縱容她。
是愧疚還是愛?
如果說種子是那時種下的,過後傅憬言拿著照片來和她交換條件以及這次親耳聽見當年的案子和華盛有關,這兩件事就像養料不斷滋養著種子發芽。
事已至此,蘇梨月不得不面對現實。
如果背後的人是傅硯辭,她不知該怎麼辦。
他在國內外都有伸手遮天的本事,她拿什麼和他斗?
這麼多年,調查真相已經成了蘇梨月心中的刺,這根刺不拔她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有了線索方向,她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很奇怪的感覺。
蘇梨月疲憊地閉上了眼,手指按壓著疼痛的太陽穴,她無力解開腦子裡纏繞成團的思緒。
靜了半小時的車裡,施晴不知第幾次觀察蘇梨月的心情,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蘇梨月靠著車窗,冷白地眼皮無力睜開,像一隻空洞的木偶娃娃,「除了繼續,我沒得選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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