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雪間:「。」
竟然無法反駁。
於懷鶴笑了下:「但我只養過你。你的樹和我的樹都是師祖在照顧。」
過去的回憶很美好。現實是師祖的樹枯萎了,於行竹和歸明玉的樹繼續生長著,但她們已經死去,於懷鶴和歸雪間的樹依偎著。
明明是想安慰於懷鶴,歸雪間卻後知後覺地難過起來。
所以,在短暫的停頓後,於懷鶴冷靜道:「我要殺了游疏狂。就在這一次。」
游疏狂的修為深不可測,是很難戰勝的對手。
不是莊言笙所設想的的那樣,於懷鶴不會等待任何人,任何幫手,他要親手殺了游疏狂。
歸雪間沒有制止的意圖,他說:「我知道。」
他將臉埋得更深,睫毛被壓折了,抵在於懷鶴的皮膚上。
他說:「我相信你。」
不是因為於懷鶴是後世之人口中赫赫戰績的龍傲天,歸雪間了解於懷鶴,明白於懷鶴,他知道於懷鶴可以做到。
他也說:「我會幫你的,做你所有想做的事。」
於懷鶴為歸雪間做很多事,歸雪間看似為於懷鶴做的很少,實則是於懷鶴的願望太少,且大多與歸雪間有關,他只要乖乖接受照顧就好。
其實無論於懷鶴想做什麼,歸雪間也會為了他不顧一切。
於懷鶴低下頭。
就像歸雪間無法拒絕於懷鶴的照顧,於懷鶴也不能拒絕。
於是,他說:「你不要受傷。」
這人要殺游疏狂,準備以命相搏,不會顧惜身體,又不許自己受傷。
歸雪間覺得於懷鶴的標準有很大問題,但沒有反對,而是含混地應了聲:「當然,你會保護我,我也很怕疼。」
於懷鶴沒再說話了。他的指尖在歸雪間細瘦的脊背上划過,又一次丈量著這個人的脆弱。
長久的沉默間,歸雪間困得昏昏欲睡,他從來沒熬到近乎天明過。但還是吊著最後一點精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吻著於懷鶴。那些吻落在於懷鶴的下巴,嘴唇,臉頰上,亂七八糟的所有地方。
體溫是冷的,眉眼的輪廓很鋒利,他的氣質像出鞘的劍。
歸雪間的嘴唇卻是柔軟的,他不害怕,雪永遠不會被劍割傷。
終於,於懷鶴扣著歸雪間的下巴,是最後一個深吻。
然後將歸雪間放在床上。
兩人抱在一起入睡。歸雪間不是枕在於懷鶴的肩膀上,而是整個人被於懷鶴攬入懷抱,像一棵不那麼高的小樹,被一旁的另一棵樹保護著,可以抵抗一切風雨。
第118章 血緣
那個夜晚,歸雪間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是一棵樹,長在另一棵樹旁邊,風吹雨打也不怕。
醒來後有片刻的恍惚,睡的很好,感覺很安心,渾身卻莫名酸軟。
……畢竟他不是一棵真的樹,而是一個人,以蜷縮著的姿勢睡了一個晚上,身體肯定會留有一點後遺症。
歸雪間睜開眼,下意識看向一邊。
於懷鶴早醒了,他坐在床的另一側,單手攬著歸雪間,一直沒有鬆開,不知道抱了多久,面前放了一張紙,正在提筆寫字。
歸雪間的眼前模模糊糊,嗓音帶著還未睡醒的沙啞:「你……」
又撐著手肘,伏在於懷鶴的大腿上,從被子裡探出身,想看這個人寫了什麼。
於懷鶴偏過頭,看向歸雪間,他的目光停了下來。
歸雪間的重量很輕,壓在身上沒太大感覺,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胸前的系帶散開了。
他的身形纖瘦,低垂著頭時,脖頸的曲線很美,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膚裸露在外。
歸雪間對此無知無覺,有些茫然。
於懷鶴看了一小會兒,收回視線,又低下頭,橫咬住筆桿,空出兩隻手,好心地為歸雪間系好衣服。
他的動作很輕,指尖壓在柔軟溫熱的皮膚上,沒有刻意調整過的體溫是很突兀的冷。
歸雪間很輕地顫抖著。
系好衣服後,歸雪間被於懷鶴抱到了懷裡,也看清了對方方才寫的東西。
於懷鶴正在繪製昨日去往城外的路線圖。
他的記憶力很好,畫出來的路線很準確,連作為參考的周圍環境標識都分毫不差。
他們打算殺了游疏狂,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要和舍友們商量的。
幾人約在了庸城最好的酒樓見面,定了相鄰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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