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神色漠然,就在皇長女的部下暗暗激動,以為她要慷慨陳詞,斥責這位兄長的不恥行徑時,她卻只是冷靜地說:「皇位是個好東西,能把人變成鬼,二哥能爭,我便爭不得嗎?」
這句話,令皇長女的遺部大為失望,他們要輔助的,是皇長女那樣心系黎民的君主,而不是只知道玩弄權勢的獨夫。
不少人心灰意冷,告老歸鄉,二皇女也從不挽留,任由眾人離去。
只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來,而接下來的一年,竟是奪嫡以來最慘烈的一年。
或許是因為自知聲名不夠,或許是以史為鑑,擔憂自己的叔叔們要效仿前朝舊事,殺侄女篡位,又或者,只是單純殺瘋了。
二皇女一年之中,殺了十三個藩王,殺得宗室們嚇破了膽,紛紛跑到咸恆帝面前哭訴。
咸恆帝將愛女下葬後,便纏綿病榻,無法起身了。
聽到宗室們歷數二皇女的酷烈手段,這位素來溫和、甚至可以說懦弱的帝王,卻慘澹地笑了:「若是早能如此,又豈會讓我與珂兒、煦兒天人兩隔?」
言語之間,竟是懷疑先太子的死也有蹊蹺。
宗室連忙從告狀轉為撇清關係,咸恆帝卻已決定,要為一雙兒女討回公道。
他撐著病體,一日之間,殺盡宗室,彌留之際,還不忘軟禁在宮中的二皇子。
軟弱了一輩子的咸恆帝,在人生的最後一天,提著二皇子殘留著驚恐之色的頭顱,跌跌撞撞走到二皇女面前,慘笑道:「就讓你二哥,看著你登基吧,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皇位啊。」
看著狀似瘋癲的咸恆帝,二皇女依然冷靜得像一塊堅冰,她不疾不徐地跪在青石磚上,沉聲說:「父皇福壽連綿,不過微染小恙,必能康復,何出此言?」
咸恆帝一怔,頭一次正眼看這個女兒,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長女為何將身後事託付給她。
哪怕到了這種時候,她都能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她或許沒有長女的正直,卻一定能坐好那個位置。
「好。」咸恆帝露出長女去世後的第一個微笑,「你這樣,很好。」
他拋開二皇子的頭顱,喘著粗氣,親手寫下了傳位的聖旨,便欣慰地閉上了眼睛,去見妻子與兒女了。
二皇女撈起染血的聖旨,走到了御座上,第二年,改年號為永熹。
同年,內宮中一名皇長女舊部,向永熹帝請旨致仕。
她曾是永熹帝手中最快的刀,十三個藩王里,有七個死於她手。
這些藩王,有的確實意圖染指皇位,有的卻只想做個富貴閒人,卻還是被她親手殺死。
呂神婆還沒說此人是誰,眾人已經猜到了大概。
「您是擔心,狡兔死,走狗烹……」綠衣少女心直口快,忍不住問道。
呂神婆搖頭,滿是白翳的眼裡看不出神情,誰也不知,她的眼睛又是怎麼變成如今的模樣的,那一定也有一段故事。
呂神婆說:「我自請出京,來到封州,是因為藥王山的山長問我,願不願意在這裡等一個人。」
「那個人醫術高超,慈悲為懷,有一副救世的良方,卻因為行事與世俗習慣有些不同,容易遭到誤解,若是有人能追隨左右,定能省去許多波折。」
略一沉吟,呂神婆滿是溝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無奈笑意:「我已經等她二十一年了,再等下去,這把老骨頭也不知經不經得住熬。」
書生與鏢師們臉上,均露出欽佩之色。
綠衣少女卻面色古怪地說:「這話,怎麼和我家長輩說得一模一樣?」
呂神婆一怔。
綠衣少女自報家門道:「我叫殷嬋,師從墨者,家中長輩讓我來封州,等一個濟世救民的大善人,輔佐她抵抗這次天災。」
「難道你等的人,和我等的,是同一個?」
殷嬋陷入了沉思。
李晝挺起了胸膛。
這麼具體、貼切的描述……這兩個笨蛋還沒反應過來嗎?
「你們等的人,已經來了。」她自信地開口說道。
要是她們不信,她就掏出真心給她們瞧瞧。
第69章 或許是地府出了問題
擔心大家沒聽懂, 李晝又說了一遍:「我與諸位一見如故,便不隱瞞了,說句掏心掏肺的話, 兩位等的人,就是我。」
沉默, 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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