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崔陟自嘲,步步走向沈淨虞:「阿虞,我不能放你走,我說過的。」他不可能,放開她。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
崔蘅長到三歲的時候,對將軍府西南角落裡的那個院子的好奇心達到了頂峰。
他知道,他的母親住在那裡。
「風箏!我的風箏!」
崔蘅喊叫著,從小廝的腋下鑽了出去,追著風箏一溜煙跑遠了。
小廝收拾著東西,不小心踩到線絆了一跤,等他爬起來,崔蘅目的性明確地跑沒影了。小廝忙不迭跟在後頭,當看到前面是什麼地方時,立馬駐足,不敢再向前,喊道:「小少爺,那裡不能去!」
可還是遲了一步,小傢伙順利地來到了院門前,敲響了門扉。
不遠處的樓閣上。
「主君。」
項青看向秋院,鳴心聽到敲門聲正從堂屋裡出來,他遲疑不定。
崔陟緊了緊拳,沒有下達命令。
三年。已經三年了。
鳴心邊走邊道:「是誰啊?進來。」
她想著可能是將軍又遣人來送東西,畢竟三天兩天都要來個一次。
孰知,眼睜睜看見一個小不點推開門,顛顛地走來,鳴心睜大了眼,連路都不會走了。
她快速回頭看了眼窗戶,沈淨虞在裡面小憩,她壓低聲音:「小少爺,你怎麼過來了。」
崔蘅不認識鳴心,他緊張地搓了搓衣角,鎮靜著小臉,環顧四周,而後小手指了指院裡的柿子樹。
「我的風箏。」
鳴心扭頭,順著手指望去,果見風箏掛在枝梢。
「等我拿個掃帚幫你撥下來。」
他心不在焉地點頭,禮貌地說了句「麻煩了,謝謝。」
眼睛小心地瞥去臥房的窗戶,是在裡面嗎?
他
看著鳴心去牆角拿掃帚,請求道:「我,有點口渴,能進去喝杯茶嗎?」
鳴心抿唇想了下,放下掃帚:「小少爺在這裡稍等,我去將水杯拿出來。」
她還沒從牆角離開,屋裡,沈淨虞聽到聲響出來了。
崔蘅很是激動,他沒有見過母親,但是他知道,這就是他的母親。
沈淨虞輕輕皺眉:「誰讓你進來的?」
一句話,打蔫了崔蘅,他聳拉腦袋,乖覺地站在階下。
「對不起。」
眼睛像她,其餘都是崔陟的影子,真的像是另一個崔陟。
「對不起。」
他又說了一遍,紅著眼睛。
「對不起,阿娘。」
他偷偷加上了心心念念,在心裡說過無數遍的稱謂。
沈淨虞因這句話微愣。
他忽然落淚,小小的可憐兮兮的一團。
他怕再惹她不高興,胡亂抹淚,吸了吸鼻子:「阿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哭的。」
聽完鳴心講述,她更是不自在,不知道怎麼相處,彆扭道:「茶水有些涼,你要喝嗎?」
崔蘅眼睛簇亮,連連點頭,立即往裡走,坐到了離門最遠的那個凳子上。
「謝謝阿娘。」
看到崔蘅進去,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煎熬等待的片息,小傢伙沒有被趕出來。
崔陟捏到發白的手終於鬆開,他重重鬆了口氣,笑了聲。
開心得冒泡泡,他的嘴巴都要兜不住牙齒了,怎麼辦,好開心。
他不捨得走,「我,平日能來找您嗎?」
又小聲氣地問:「我能抱抱您嗎?」
其實他想說您能抱抱我嗎,但他不敢這樣問。
他等了一會兒,失落地低垂了腦袋,正想說句什麼,不讓母親為難。
然而,下一刻,他被抱進了香香軟軟的懷抱。
好好聞的味道,他張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嗅,太喜歡了。
她說:「可以。」
崔蘅滿臉燦爛的笑,蹦蹦跳跳往回走,看到了站立在那兒是父親。
他的動作再收斂,也收不去高興和雀躍。
「爹爹,我看到娘親了!」
「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她,要不然我早可以見到她!」
崔陟摸摸他的腦袋,笑得溫柔:「還有很多時日。」
對於崔蘅,順其自然,沈淨虞沒有糾結。
日後,她驚詫發現,崔蘅雖由崔陟養大,但性別卻迥異。
這讓她舒口氣,崔蘅,養得好像很好。
也許是十年後,具體什麼時候,時日太久了,她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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