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倫堡轉到我面前,蹲下|身,握住我左手。手心還在輕微地疼痛。
「希拇萊先生白天一直找我商量這件事,剛剛抽|出空來。」他說。
「他的打算是什麼?」我抽回手。
「先不管那些,——你還好嗎?」
「我很好。——但我想知道希拇萊先生的態度。」
他啞然失笑:「聽雷德說,你還曾經哭泣,我本以為今天大部分時間都要安慰你。誰知道一來你就要跟我開會,聊正事。」
輪椅被推到旁邊,舍倫堡坐在花壇邊沿。
「希拇萊先生希望把沃里斯的事平息下去。我知道你會為沃里斯不平,但是沃里斯的死,容我說,是恰到好處的。希拇萊先生現在同意不再搞通|靈實驗,要把儀器封存起來。不要再為沃里斯的傷心了,為了帝國,士兵也會在前線死亡,死亡事故在所難免。」
他語氣輕鬆得讓人不快,難道第三帝國的人都以死亡為榮嗎?
「您以前說,去查了海因里希。」
「一些貪|污受賄的小問題,」舍倫堡不在意地說,「他對帝國還是忠誠的。我知道他對你不夠友好。不過很快,你就無需擔心這個問題了。現在可以把你轉去療養院。希拇萊先生現在要重新啟動飛行器計劃。他用原有的資料足夠了,不再需要您參加。」
原本我希望把沃里斯轉去療養院,現在去的卻是我。
我一邊聽,一邊按住輪椅的把手,想站起來走幾步。舍倫堡扶住我。
「在療養院幾天後,我就能把你帶到我在柏林郊區的莊園。」
「您的莊園?」
「對,沒有人打擾。我可以把你——」他手指勾起我散落的發梢,「藏起來。」
我歪了歪頭,讓頭髮離開他的手。
「我考慮一下。」
他另一手從背後繞過,從右側攬住了我的腰。我站住不穩,背後一熱,幾乎靠在他懷裡。
「放開我,——我要坐輪椅。」
但是輪椅已經不知為何跑遠了,就好像被誰故意推了一把。
摟住腰的那隻胳膊漸漸收緊,濕熱的呼吸拂過我頸後。
「放開我。」
被握緊的左手掌心越來越疼,也許有一根看不到刺扎了進去。
「旅隊長先生!」我急道,「也許是我的錯,沒有明確說出來過。現在我必須告訴您,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不會再和其他男人有親密舉動。請放開我!」
「我說過,時間對我是不公平的。」
「我不是這樣理解的,」我說,「宇宙是公平的,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那是因為自己也沒有準備好。每一刻的遇見,都是當下自我的完美體現。」
「你這一刻遇見了我,」他挑眉,「怎樣解釋?」
「這一刻我希望您放手,而我要我的輪椅!」
舍倫堡沒有回答,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面,手臂鬆開了我。
輪椅咔嗒響著,自己走了回來。舍倫堡像殭屍一樣繃直著腿向後撤了一大步。無人的輪椅慢慢停到我面前,我坐了上去。
「我聽雷德說……您說,您這幾天看到過沃里斯?」
「是的,就在剛才您站的地方。」
他蹦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他能跳那麼高。「哦,我想起來了!醫生說您還會看到幻覺。沒事的,沒事的。——您也太愛開玩笑了!」
雷德從樹叢後轉過來。
「那是你推的?!」舍倫堡氣道,「我讓你盯著門口,為什麼要推輪椅?」
「它自己跑過來的,我以為出了什麼事。」
剛好護士來查房,我讓護士把我推回病房。等護士離開,我直接鎖上了門。
與此同時,在茂密的石楠隔絕的門外,正發生另一場對話。
雷德從石楠樹叢向里看了看:「她關燈睡覺了。——您的車在那邊。」
舍倫堡來到車門前,卻不開門:「我好像……搞錯了。」
「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
又沉默好一會。
「我希望她到我的莊園,可她似乎很生氣。」
「旅隊長,我能說自己的想法嗎?」
「不能!」
「也對,我也沒有戀愛經驗,只是一點毫無用處的觀察,——雖然我認識她更早,最近接觸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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