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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半夜,我在失眠中聽到森林深處有一聲槍響。第二天早上,薇薇安提著一個小皮箱,向我告別。

「你怎麼也要走?」當時我還不知道書房裡發生的事。

「失敗了,當然就要離開。」她轉過來看我,我嚇了一跳,她美麗的臉一夜間老了好幾歲,甚至都能看到嘴角的細紋。原本嫵媚的眼睛,如今只是空洞地瞪著。

「希拇萊拍到了伊瑟吻我的照片。」

我不知說什麼,只是沉默著。

「我說,我可以和他斷絕聯繫,請元首再給我一次機會。」她說,「但他說:『不可能,我從不給背叛者第二次機會。』」

「元首還是饒了我,只讓我離開。只是——伊瑟不見了,我不敢問,更不敢替他求情。你認為,他是上了前線嗎?」

我想起了半夜的槍|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應該早點聽你的,我太天真了,在戰爭中,女人也許只是男人的附屬。」她的頭垂下來。

「你能安全離開就好,」我說,「好好生活。」

她苦笑一聲,她原本的自信和驕傲,似乎都隨著天真的理想一起被掐滅了。

兩天以後,我也得到通知,不能待在大本營了。

「您是受薇薇安的事情牽連了。」有秘書對我說,表示同情我。但我卻暗自高興,因為這個大本營,我是真的待夠了。

每次給希特嘞治療後,我都會受到意識「攻擊」。一群紅眼睛的烏鴉煩擾不去,尤其喜歡在夢中攻擊我。我猜測大概是因為治療時,我會忍不住「窺視」或試圖「干涉」那個滿是紅眼睛的網絡,帶著對它們的厭惡,這引發了它們的反擊。

治療得越多,這種反擊也越多。到後來我幾乎只是閉上眼休息,也仿佛會看到那群烏鴉在我腦海里亂飛亂啄。

離開了大本營,我又能回到仁慈醫院上班了,看似恢復平靜,但每次到柏林市區,就會發現轟炸的後果越來越慘烈,斷壁殘垣帶來的末日感,隨著聖誕節的臨近越來越強烈。戰爭要進|入最後一年了。

舍倫堡時不時到醫院找我。這期間碰到過幾次瑪格麗特,她大概知道舍倫堡常在我這裡,故意來等他。

前幾次,舍倫堡都不理她,最後一次時,瑪格麗特當著他的面哭了起來。

舍倫堡冷笑:「是您介紹的薇薇安給戈培爾夫人,現在她出事了,戈培爾怪罪您父親,也沒什麼不對吧?如果有什麼我能提醒您的,就是您如果要為希拇萊先生效力,就顧好一頭,不要一會想著討好戈培爾,一會又來求|我們的保護。」

「我看錯他們了,他們真的出爾反爾,把事情都怪在我頭上。」瑪格麗特哭著,用手絹擦著眼淚,「可我要怎麼辦,我父親年齡大了,不能上線呀!希拇萊先生不肯見我。」

「您總得做些事贏得他的信任吧?」舍倫堡笑道,「否則他為什麼要見您?您又不是波斯塔特小姐。」

瑪格麗特像是沒聽出舍倫堡的諷刺一樣,由衷地點著頭,把手絹收起來。「還真有這樣的事呢,我怎麼忘了。」

「不會又是埃德斯坦小姐催眠我之類的笑話吧。」舍倫堡厭惡道。

「當然不會,」瑪格麗特掃了我一眼,「因為埃德斯坦小姐催眠的,可不止您一人。」

她離開我的治療室,下了樓梯。

「這女人很蠢,掀不起什麼風浪。」舍倫堡說。

第155章

11月底的一天,希拇萊的專列停在柏林南部的一個小站。車剛剛停|下,我來到他在列車中的辦公室,他杯子裡的香檳還在晃動。

奧托·斯科爾茲尼站在他旁邊,他的頭幾乎擦著車頂的吊燈。

「埃德斯坦小姐,」希拇萊問,「您知道一個被催眠的人,要怎樣發現自己當初被催眠過嗎?」然後看了一眼斯科爾茲尼。

我的心也突地一跳。

「可以再進行一次催眠,這樣就可以查出當初催眠的情況。」

「所以奧托,你發現自己被她催眠了。」希拇萊。

斯科爾茲尼高大的身體輕微欠了欠身,充滿了危險。

希拇萊沒有發怒,似乎願意聽我解釋,於是我說:「因為他強行要與我發|生|關|系,所以我催眠了他。」

「他就這樣乖乖讓你催眠?」

「我——」我想說是自己打暈的,免得雷德受罰,但想到斯科爾茲尼一定想起了雷德,我無法隱瞞,只得說,「雷德趕到,打暈了他。」

希拇萊抿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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