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彎下腰,讓對方撫摸自己的頭頂。
「您不會出事的。」
趕緊去死。
「琴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會帶著人來給你最後一擊。
「這場暴亂很快就會被鎮壓。」
因為你就要死了,沒了反抗的源頭,也就沒有動亂的動機了。
女人揚起她被人稱讚過無數次的迷人的笑容。
「請安心等候吧。」
那劇目的尾聲即將到來。
「很好,很好……我的孩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去吧,去幫我請掃那些叛亂的雜碎,將他們帶到我面前……殺了他們,去吧——西川賀?!」
粗笨的呼吸驟然一變,換做尖銳的叫喚。
黑風衣下,一個黑髮綠眼的年輕人正在微笑。
他用長長的槍桿敲響了房門。
「午安,先生。」
「你是……西川賀?!不,不對,那孩子沒你這麼年輕,也從不會對我笑……密斯卡岱?」
似乎是確定了對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還童「根本,老人由原來激動的神色轉為平靜。
「你還在猶豫什麼,貝爾摩德,快殺了他!」
「是嗎?」
冷冷的聲音自門扉後傳來,高大的銀髮青年甩開手上拎著的屍骸,抱著尚且不能獨自行走的「西川賀」站在少年的身後。
他給手/槍上膛,瞄準了老人的額頭。
「外面的都已經清理掉了,貝爾摩德,你先出去。」
女人沉默片刻,突然在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鬆開了瞄準少年的槍。
「好吧,要搞這種劇情還是得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的,」
她親昵的語調中帶著輕鬆。
「可讓我好等。」
「貝爾摩德?!」
皮斯科的槍口一轉,他震驚地喊出聲。
「咳!咳咳!」
老人的眼神里像是含著毒,但轉眼又化作了春風般的祥和。
他儘量溫柔和藹,卻還是改不了居高臨下的傲慢緩緩開口:「你是密斯卡岱吧?你想要什麼?」
屬於老人的腐朽氣息自他的動作中傳來,少年嫌棄地捂住口鼻。
「想要什麼……」
少年似笑非笑地低吟。
他走到了病床前,拉著老人的手似乎想要低頭。
少年的露出的手背很白,細細的血管浮於表面,像是一具乾屍。
老人的目光中帶上了希冀。
眾人的目光被他吸引。
皮斯科盯著對方的每一個舉動,以防少年突然暴起。
少年將老人的手拉到自己的臉上,在對方驚乍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擦去了臉上的妝容。
少年驟然笑了。
他緊緊抓住老人妄想抽回的手,帶著經年累月的癲狂大笑出聲。
方才在車上上的妝容盡數擦去,徒留一張與少年相似,卻又老氣橫生,滿面愁容的成年男人的面容在大笑。
他拽住老人圓滾滾的手,由於太瘦,甚至沒怎麼使勁便在對方白胖的手腕上劃出紅痕。
那雙碧色的眼睛裡是化不掉的仇恨。
「爺爺,你說我究竟想要什麼呢?」
男人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他親昵地,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地怒吼:
「你說我又能要什麼呢?你已經將我的一切都奪走。我的父母———你的小女兒與女婿;我自七歲後到現在的人生;以及我那千千萬萬的兄弟姐妹們,都已經被你毀去。」
男人喘息著,死死盯住那個在他幼時尚且和藹可親,而這些年在夢中都想殺了的老人。
對方老了,也盡顯疲態,可還沒死。
男人扭曲地笑起來。
沒死——代表著自己還能報復,能親手了結這一切。
他像是在夢中,忍住了無數次午夜夢回時對老人的破口大罵,近乎迷惘地問:
「你說,我還能妄想什麼,而你又能再給我什麼?!」
「西川……不,賀!賀!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我……我向來對你很好你忘了嗎?!你是我親自養大的,你的母親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最喜歡?!」
男人打斷了老人的話。
他突然尖銳地怒吼:「那你的愛還真是讓人承擔不起啊些爺爺!從七歲到三十歲!你究竟又給了我什麼?!我父母的車禍還是日復一日地手術?!」
「我……我……」
老人踟躕著說:「我將你立為了組織的繼承人!對!」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一樣,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來,隱隱約約露出綠色來。
「你是組織的繼承人,對,遺囑就在房間的暗格里!皮斯科,快,快拿出來給我的孩子看!快讓他們都離開吧我的好孩子,你可是組織未來的老闆,不!我現在就將組織繼承給你!你看,你向來都是我最寵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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