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是什麼低劣的爬行類,為了種族的擴大而不斷繁衍。
與繁殖欲並行的還有毀滅欲。
密斯卡岱根本就不能接受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更不用說其他密斯卡岱隨時會將自己取代。
在被他哥忽悠密斯卡岱會自相殘殺前,西川賀就意識到了。
這不是病,更不是科研人員寫給他們的詛咒,這是他們的本能。
本能告訴他們,他們不死不休。
本能告訴他們,他們都只是唯一。
本能告訴他們,他們必將勝利。
而很可惜,作為一個人類,他們的本體並理解他們這種渴望。
就像是隔了一個物種一樣,在本體還在為「愛」與罪惡苦惱時,最先行動的密斯卡岱早已盡染同類的鮮血。
可惜身處倫敦的那人並不知道,但願自己這些年的戲演得好,好到對方誤以為自己能遮掩掉密斯卡岱之間的動物習性而歸結為惡人作祟。
簡單掃了一下死者被擦拭乾淨的臉,西川賀有些意外。
「怎麼了?」
琴酒問。
他向來了解西川賀,這人很少會露出這種驚詫的神情。
「不……等等,有趣。」
少年眯起眼,帶著手套的食指自屍/骸的額頭逐一撫摸至下顎。
琴酒皺起了眉。
輕笑聲響起,伴隨著清道夫處理肉泥的聲響。
西川賀舉起屍體的手腕,沖琴酒笑,「看,我的侄子。」
第67章 樂子要自己找
很顯然,這個發現並不在琴酒的預想中。
密斯卡岱們雖然熱衷於繁殖,但他們喜愛的是,對單一自我的延展,而不是更混亂的,不潔的,其他血脈的拓展。
這或許也是自戀的一種,琴酒曾向西川賀提問,但年輕人只是笑,卻從未反駁。
他們只愛自己,天性驅使,這麼多年琴酒還未見過參雜密斯卡岱血脈的人類孩童。
於是在面對自己的第一位子侄時,琴酒發表了他的言論:「真是少見。」
他說:「你確定嗎?」
西川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可以和他做個親子鑑定,但我怕報告出來後你會受不了。」
琴酒:……
不再管眼前的麻煩,西川賀站起身。
其餘人造人的身軀已經開始腐化,不出一刻鐘,這裡將看不出曾屍橫遍野的慘狀,就是有一個,恐怕他們還得親手處理。
「打火機。」
年輕人垂著眼,漫不經心問。
銀色的打火機在手指間旋轉,高高拋起又落到手中。
做出思考到架勢,少年歪頭一笑,語氣卻頗為冷淡。「他不能留在這,我還沒做好被逮捕的的準備。」
像是在變戲法,他自口袋裡套出一個小罐,自那刺鼻氣味中不難判斷出那是什麼。
將將屍體拖到破掉的窗台上,自上而下看去,恰是一片空曠濕潤的土地,他們的清道夫先生正在勤懇地收拾狼藉慘狀。
心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愧疚,但少年最終還是揮手將汽油倒在屍體上,看著橘色的火光燃起。
這很快引起了樓下人的圍觀,原本靠在貨車旁休息的安室透皺起眉,自他的方向看去只能見到一簇燦爛的火光。
不安在內心匯聚,最終演化成了一種警示。
是的,出於多年的了解,他突然明了了密斯卡岱的想法。
——他想將今晚的鬧劇結束了。
不是利用公安的封鎖,而是簡單的,利用自己的死亡,掩蓋掉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畢竟沒什麼比「兇手已經死亡」這個結果更好了。
不需要再深究,不需要調查,真相已經明晰。
一隻手自身後拍來,是諸伏景光。
似乎並不意外密斯卡岱的選擇,向來安靜的男人抬眼,盯著窗台上那點橘紅看了很久。
久到安室透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諸伏景光開口了。
似乎帶點嘲弄與感慨,沉默片刻諸伏景光最終還是拍了拍安室透的肩。
他問:「有煙嗎?」
不待安室透回答,男人忽的笑了一下,仿佛帶著很多無奈,「算了。」
他都忘了,因為常年呆在密斯卡岱身邊,哪怕自己不怎麼抽菸,也總會為那個菸鬼備好那人所喜愛的香菸。
菸草的氣息是很濃烈的苦香,方才讓人沉溺,卻又在被點燃後迸發出屬於薄荷的冷冽。
稍不注意就會將人嗆得涕淚橫流。
簡直就像是密斯卡岱這個人。
蠻不講理,毫無頭緒,游離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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