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正是各大酒店的上新季,各種以水鮮製成的菜品應季上市。
按往年的情況,此事除了本地嘉湖,蘇州太湖與洞庭、鄱陽等地人工養殖的魚蝦都成熟了,蝤蠓也個頂個的肥,很是鮮美,今年卻有些供不應求。
謝家酒樓跟城內肉源最穩定的供應商有合作,這種時候,上乘貨自然是緊著像他們這樣的大酒樓,至於那些偶有合作或進貨量不多的酒家,就得靠後稍稍。
宋家酒樓的夥計不服氣:“我分明瞧見你背簍里還有一筐新鮮蝦子,憑什麼只賣我家凍貨?”
魚販子不怯,將上頭標籤露給他看:“您瞧瞧,這都是別家早先定下的,實在賣不了你們。”
夥計臉色稍緩:“那我今日向你訂明日的蝦,你可有沒有?”
魚販子面露難色。
不是他挑剔買主,他手裡的上乘貨,剛剛好只夠每日與謝家的,這宋家買的不多,剩下的,既不夠給謝家,怕人家不會收,又一時尋不到能吃這麼大貨量的新買主……
“君家若願意多收二十斤,我便每日都將鮮蝦蟹留給你家。”
夥計聽了蹙眉:“我們家要不了這麼多。”
魚販子也不客氣:“那你們便買凍蝦好了,都是從太湖運來,沒甚麼分別,客人也吃不出來。”
“你!”
夥計氣不過,扭頭告狀去了,“掌柜的莫再與這魚販子搭夥,人家瞧不起我們,只想做那大買賣呢!”
殷掌柜一直留意著適才的動靜,任夥計與對方爭執,並不做聲,事後責問管事:“你從哪找的販子?”
陳管事為自己辯解:“今去兩年收成不好,這已是城中貨源最大的菜肉販子了,他都供應不上,旁人的貨只會更差。”
殷掌柜並不知他話中真假,仍固執道:“便換了菜肉販子,此等趨炎附勢的小人,我們不用。”
陳管事有苦難言,掌柜久不做採買的活計,不知這其中門道。他們宋家酒樓本就生意一般,現約期未到與人毀約,一時上哪去尋給他們優先供好魚好蝦的魚販子去?
殷掌柜此舉也不是為了客人吃得好,而是那魚販的話拂了他面子,他咽不下這口氣。
其實魚販也只是開門做生意,並不是針對或瞧不起宋家酒樓,多數人都識得這個道理,似虞蘅經營著一家小腳店,買不到太多肥蝦,從漁人手裡收來些小魚小蝦,炸一炸、爆炒一下,也很入得口。
雖買不上高價,卻也沒花什麼成本,還是有點賺頭不是?
其實這魚販送來的凍蝦也不賴,比起旁人家的凍貨,已經夠新鮮的了。
殷掌柜一定要換,陳管事只得跑了幾日市井,總算又找到一個還湊活的販子,姓朱。
要陳管事說,朱販子手裡的貨遠比不了上一家,可奈何對方手頭最大的買賣就是宋家酒樓,有什麼都緊著他們。
對方殷勤得每日親自來送貨,清點完貨,往往天都還沒亮。殷掌柜對這人態度很是滿意,過了幾日,朱販子不知從哪搞來許多活魚活蝦,要多少有多少,更叫陳管事吃了掌柜訓斥:“早就該換人!”
陳管事覺得奇怪,又說不上來,只當這朱販子本事大,從哪處鄉下魚塘尋來的貨。
卻過了幾日,酒樓門前鬧哄哄聚了好些人,都是過往的熟客。
“你們家飯食不新鮮,吃壞我肚子,賠錢!”
“賠錢!”
“給個交代!”
“趕緊出去看看,怎麼回事。”殷掌柜打發陳管事出去,自己卻躲在店裡。
陳管事一冒頭,就被薅住了胳膊:“這就是宋家的管事,大夥莫叫他溜了!”
陳管事連忙高聲安撫:“我不溜,我便是來瞧瞧大夥,看看怎麼回事。”
眾人聽他這般說,好歹放開了手腳。
陳管事狼狽地正一正領子,對方才最為激動嚷著要賠錢的男子詢問:“張大官人,方才說我家飯菜不乾淨,何出此言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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