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只能自己找補:「王爺真是,說笑了說笑了。」
兩人散場。
沈臨毓去御書房,定西侯回千步廊。
忙到了下值,定西侯回府,直接去了春暉園。
陸念的狀況比昨日似乎又好了些,起碼她認出了定西侯,只是心情很差,扭過頭去不願意說話。
定西侯有心說些關心的話,又怕言語不當反生刺激,只能作罷。
「這是給你的,」他便把銀盒取出來,交給阿薇,「祛疤膏,給你塗手指。」
阿薇直接問:「這不是外祖父準備的吧?這些細碎小事,您想不到,且家裡也有藥膏,您不會另買。」
定西侯咳嗽了聲,道:「郡王給的,說是昨兒問話得罪了,與你賠禮。」
阿薇「哦」了聲。
賠禮是真,懷疑是真,恐怕那懷疑至今未消也是真。
但她不怕,除了她之外,值得郡王爺懷疑的人多的是。
至於這祛疤膏……
阿薇打量了番銀盒子。
比掌心還小些,與胭脂盒差不多,上頭印著祥雲紋樣,做工很是精細。
蓋子打開,裡頭膏體乳白瑩亮,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湊近了聞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看著不錯,您與我向王爺道聲謝,」阿薇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但是,若下回他再亂懷疑我,我該甩臉還是甩臉。」
入夜。
聞嬤嬤伺候陸念梳洗。
等陸念躺下,阿薇在床邊坐了,動作溫和地解了她的中衣,露出她的左胳膊來。
胸口連到左臂,有一道舊傷疤。
傷口早就癒合了,只留下猙獰印子。
那就是陸念發病時企圖用匕首自盡那會兒留下的,阿薇發現得巧,嚇得整個人撲過去阻攔,撞偏了陸念的手,匕首橫著划過去,沒傷到命,但很嚇人。
阿薇取了點祛疤膏,輕手輕腳給陸念抹:「郡王尋來賠禮的總不會是差東西,我猜是宮裡貴人們用的,她們最講究這些。
您這疤舊了,別的藥膏都不好使,我們試試宮裡的,指不定有效果。
就是這一盒也太少了,您若塗著好,我下次再問他要。
也不白拿,正經尋只老母雞來燉鍋雞湯,您覺得呢?」
陸念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靜靜看著她。
阿薇繼續自顧自說:「不曉得他吃不吃辣,最好是吃不得,我偏弄一頓紅通通的給他,懷疑到我這兒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您放心,辦法都是有的。
鎮撫司若沒有往岑太保那裡查,我下回就與他掰扯徐夫人扣扣搜搜。
岑太保不好過了,岑氏便沒了依仗。
說起來,我覺得您上次說得也在理,岑氏是岑太保的侄女,他們蛇鼠一窩,但未必關係多麼緊密。
您不是提過、早些年岑氏與娘家的關係也是時好時壞嘛。
那岑氏只要不是個傻的,多多少少得捏著點岑家的把柄,心裡才能有底。
您好起來後……」
話說到一半,阿薇停住了。
陸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溫暖極了。
「阿薇。」
聲音柔柔的,語調卻踏實。
阿薇眨了眨眼睛,看著陸念清明起來的眸子,倏地笑了起來:「身上還有哪兒不舒服?」
「沒有。」陸念撐坐起來。
聞嬤嬤趕緊與她塞了個引枕。
陸念緩了緩神,昏黃燈光下,阿薇眼下的青影一目了然。
她道:「辛苦你了。」
「這次比上回好得快,」阿薇繼續與她塗膏藥,「我剛才說的那些,您有聽見嗎?不然我再與您講一遍。」
「聽見的,」陸念看了眼明顯挖去一塊的藥膏,道,「你的手也要塗。」
阿薇應了聲。
曉得陸念這會兒定睡不著,她便乾脆多說些話。
「您病著,秋碧園那兒李嬤嬤來了一趟,沒進院子就被趕回去了。」
「二舅與二舅娘也來過,大抵曉得我們不歡迎,問候兩句就走了,倒也沒說惹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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