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娘其實也有很糟糕的經歷。
她是早產兒,體弱多病,她被那混帳親爹懷疑出身,和母親一塊被趕出鏢局,過了好幾年清貧的日子。
可她還能笑得這般開懷。
定西侯看向柳娘子,一位珍視女兒、保護女兒的母親;他又看許富德,一個雖然沒多少體面能耐、但能哄著妻子、向著妻子的丈夫……
況且,久娘誤以為自己真是侯府庶女。
她對新冒出來的父親並不熟悉,也不親近,但她明白往後家裡不用為吃穿用度擔心。
除了她這時不時要請個大夫的身體以外,她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她怎麼會再有煩憂呢?
而阿念完全不同。
定西侯捫心自問,自打白氏走後,阿念有經歷過什麼開懷的事情嗎?
心懷詭計的繼母,和稀泥的父親,天真得有點傻的胞弟,一團糟心的婆家,也不曉得感情好不好、但早幾年就死了的丈夫,娘胎里就帶出一身病的女兒……
阿念能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是了,還是有一件的。
阿薇康復了,她現在很是康健。
這是唯一讓阿念覺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但人這一輩子,怎麼能就指望著一件好事呢?
定西侯的目光又落在了久娘身上。
久娘笑盈盈地,偏著身子與許富德咬耳朵,小夫妻兩人自顧自說得很是高興,久娘的眼睛裡,笑意滿得仿佛繁星墜地。
他的假女兒都這般幸福,他的親女兒卻……
定西侯不敢再深思下去了,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清了清嗓子,他故作嚴肅地問柳娘子:「順天府有說鏢局何時交還回來?」
柳娘子答道:「說是年前會辦,到時候要過去按手印、過文書。
等辦妥了後,我打算鏢局先關些時日,不少鏢師都是王慶虎他們的親信,我以後不想用他們。
聽姑夫人的意思,萬通鏢局受衙門查問,生意要受不少影響,或許會有不少鏢師另尋出路,到時候可以擇優挑選。」
「衙門那邊事情瑣碎,要過去時叫馮泰……」定西侯說到一半停了下,改了主意,「讓阿駿一道去,順便把久娘的戶版改了,年前都辦好、過個新年。」
柳娘子看了他一眼,應下來了。
定西侯沒有留下吃飯。
這頭其樂融融的,他畢竟是個假父親,摻和不進去、也不想摻和。
且看著活絡的久娘,他就會想到阿念,又哪裡還會有胃口?
他寧願陪阿念吃阿薇做的那一桌辣得嚇人的菜。
柳娘子送他出去。
察覺到定西侯那頗為微妙的情緒,柳娘子道:「侯爺,人活著要有個盼頭,您想要姑夫人好,得給她一個盼頭。」
寒風裡,定西侯背著手,雪沫子打過來,臉皮子颳得很痛。
晚些。
阿薇和陸念回了府。
聽說陸致也前腳回了,阿薇拎著食盒去書房找他。
「燉了半天的豬蹄,趁熱吃了,」阿薇一面擺桌,一面道,「這盅是豆子蹄花湯,還炒了盤蹄筋,還有一碟水晶肘子,這個涼吃,不著急。」
陸致眨了眨眼睛。
他以為就一個燉豬蹄,沒想到是一桌子的肘蹄。
好吃的在前,他也不在乎被表姐陰陽自己那傷手了,喝了兩口湯,便拿著豬蹄啃。
毫無形象,他一個臉還沒消腫、青青紫紫的可憐小子本來也沒形象了。
「今天丟人丟乾淨了。」
「給不小心被牽連的賠禮,給拉架、還幫我給那幾個混球拖後腿的道謝,再和幾個混球算帳。」
「你是沒有看到,我們才到花廳,話都還沒說,潘志鴻他爹就先打他了,雷聲大雨點小,還不是打給我們看的!」
「潘志鴻是黃宇的跟班,黃宇就是被我一拳頭打肚子的混帳。」
「沒見著黃宇,說是躺床上養傷,我昨兒一直追著他打,他傷得不輕,但也不至於下不來床,就裝模作樣。」
「黃老夫人還想讓我賠罪,母親讓我賠了,賠完她就開始跟黃老夫人算帳,把黃家人算得一張張臉黃里透青。」
「認肯定是不認的,黃家吵著要告官,母親問他們拿文房,親自替他們寫狀紙,黃老夫人接過狀紙時手都在抖。」
「父親沒有說話,一直板著張臉,看起來嚇人得很。我沒被嚇到,但把別人都嚇著了。」
陸致一邊啃,一邊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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