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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都查了一遍了,官路平順、品級最高的是二甲第三名的江必生,在益州府當知府,去歲的考績為優。

丟官的幾乎都是品德問題,那幾人寫文章一套一套的。

雖然說科舉也講究運氣,有些實力一般但運氣極好的就是中了,但我們說的這些人怎麼也都是及格了,沒有哪個是湊數的。」

舞弊一事,最大就是泄題,讓本不該考上的人中了。

但舞弊得一時,文章能耐跟一世,這些進士近幾年的文章摺子,但凡能搜羅來的,穆呈卿和沈臨毓都看了。

沒有哪位離譜。

「高老大人更多的是直覺,」沈臨毓道,「但從馮正彬那兒搜出來的證據看,禮部前幾年陸續有接過檢舉,說那年科舉有問題,全叫馮正彬壓下去了。」

於是事情就僵持住了。

正說著,元敬提著食盒回來了。

穆呈卿揉了揉餓著的肚子,道:「你們爺一準說『等會兒』,你還是直接拿去讓灶上溫著吧。」

元敬道:「小的從廣客來買來的,正巧余姑娘在,她給您炒了兩菜,又說湯是清早就燉的,味道正好,還讓小的另拿了饅頭,還熱乎著。」

沈臨毓抬起頭來:「怎麼去廣客來了?」

元敬深沉地看著沈臨毓。

還不是他們爺三餐不定嗎?

說來,得虧他去了一趟,要不然……

穆呈卿在旁,元敬不好細說旁的,只巴巴憋出了兩個字:「順路。」

沈臨毓沒有信,但看著那沉甸甸的食盒,想到上元那夜煙花下笑盈盈的那張臉,到底沒有說出「等會兒」。

「這裡不好收拾,去隔壁吃吧。」說完,他站起身來。

穆呈卿一聽,誇張地倒吸了一口氣:「您今日竟然餓了?」

沈臨毓瞥他一眼,問:「你吃不吃?」

「吃!」

當前,穆呈卿沒有再故意討嫌。

余姑娘的手藝,他還不曾嘗過,好不容易有機會,哪裡能錯過。

元敬擺了桌。

湯是黃豆豬蹄湯,豆子化開,蹄膀軟爛,備了醬汁,鮮中帶點辣。

菜是雞腿肉炒蕈子,燒酥肉,方便配饅頭,湯汁也給裝得多。

「余姑娘說,官署里用飯簡單輕便些,想吃大菜還是上廣客來,她給您做。」元敬道。

沈臨毓眉梢微抬。

即便是客套話,聽得也舒心。

何況,余姑娘直來直往的,不會與他說沒必要的客套話。

穆呈卿一手筷子一手饅頭,吃得頭也不抬。

在他看來,簡單輕便已是極好了,誰家天天山珍海味?還不是家常為主。

家常菜又最講究口味,余姑娘手藝出眾,這一口下去,官署的大鍋灶根本比不了。

等吃飽了,穆呈卿問:「你說,我要是去廣客來,能請余姑娘掌勺嗎?」

「她又不是成天在,」沈臨毓道,「就算在,還有廚子廚娘做事。」

穆呈卿上下打量他,道:「知道你在余姑娘跟前體面,想吃什麼她給你做,我下回跟著你去、總行了吧?」

聽他惹嫌的口氣冒出來,沈臨毓抬步就走:「我什麼體面?不都是替人跑腿、受人指使的苦勞嗎?」

穆呈卿:……

這人忒記仇了!

沈臨毓懟了穆呈卿,在院子裡走動消食。

今日日光明媚,曬在人身上一掃寒氣,還有些暖洋洋的。

多走兩步,連心情都跟著愉悅不少。

見無人跟著,元敬忙不迭過來,稟道:「爺,小的今兒在廣客來後院遇到了岑睦,就是岑太保那位要下場春試的孫兒。」

沈臨毓隨口問:「他去廣客來做什麼?找麻煩的?」

「不是,他給余姑娘送禮!」元敬聲音壓低了,語氣卻透出了些著急,「小的問過翁娘子了,廣客來這些時日辦詩會文會,那岑睦一直來,還拔過頭籌。

他還總找余姑娘說話,小的親眼看到余姑娘收了他的禮,兩人說話那樣子看著還挺熟稔的。

爺,您說他什麼意思?

他不好好準備春試,圍著余姑娘轉,他想做什麼?」

沈臨毓聽完,拍了拍元敬的肩膀:「說事就說事,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元敬下意識反問:「您不急?」

「難道不是岑睦著急?」沈臨毓笑了聲,「他一個姓岑的,這麼迫不及待去余姑娘那裡找死,稀罕。」

元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好像聽起來是這麼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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