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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尖子只從握住的掌心露出去一丁點,李崇便是昏頭了要撲上來,也別想碰這麼點尖尖碰去半條命。

只夠劃破皮,出點兒血而已。

沈臨毓甚至已經,控制著力道,刺出了一顆極小的血珠子。

「還是你認為,我、大哥與聖上兩敗俱傷時,就是你反敗為勝的機會?」

李崇不能近前,也沒想著後退。

他知道沈臨毓不會貿然取他性命。

翻巫蠱案正是要緊時候,沈臨毓不會節外生枝。

李崇只是意外,沈臨毓離開御書房後就去了舒華宮,從舒華宮出來後就被叫回了府里。

按說沈臨毓半道上也沒有遇著什麼人,又如何得知他在這期間去見過父皇?

誰消息如此靈通?

不!

應該換一個說法,御書房是不是有沈臨毓的人?

「你在御前都敢安插人?」李崇質問道。

「我可沒有那種本事。」沈臨毓否認了。

收買人,怎麼能算是安插人呢,先後關係都反了。

「是我愚笨了,沒想到你這麼膽大包天!」李崇根本不信他的否認。

「殿下並非愚笨,但你確實錯看了我,」沈臨毓笑了下,他不會被快到手的勝利沖昏了頭,「殿下今夜竟然慫恿我對聖上大不敬?我是那種人嗎?」

他當然是!

沈臨毓自己清楚,他並不敬重永慶帝。

只是,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決心,而非旁人慫恿。

事實證明,他的小心極有必要。

李崇今夜的到來,恰恰證明了永慶帝的急切。

當永慶帝意識到握不住沈臨毓這把刀時,他一時之間再無其他可用的、能用的,於是他想起了「自身難保」的李崇。

李崇真的信永慶帝的話嗎?

怎麼可能?

誰信,誰就是真傻。

一如沈臨毓陽奉陰違,李崇也是接了軍令就自作主張,妄圖在這幾方鬥爭中尋一條生機。

哪怕喝多了酒,一副半醉不醉的樣子,李崇那滿布紅血絲的眼睛裡,也沒有放棄過對「脫困」的渴望。

李崇有李崇的困境。

他沒有強大的母族,妻族不止指望不上、還拖了後腿。

在巫蠱之後的十年裡,他不是沒有想過壯大自己的力量,但很難。

結黨會引來父皇的警覺,隨著年紀、見識增長,李崇越來越明白,當年巫蠱能成功,不是他和李巍有多厲害,也不是像安國公那樣各懷心思的人在暗處添磚加瓦添得美妙,是因為父皇想廢太子了。

嫡長子、太子的身份,讓李嶸的羽翼自然而然就豐滿了。

李崇不能走這條路,他也沒有能耐去掌兵,父皇對皇子與領兵將領之間的走動,只會比與文臣的親近更敏感。

李崇能做的,只有謙遜、溫和、有禮,靠著年長、靠著好名聲,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先穩住腳。

他也算穩住了,但他註定輸給沈臨毓。

這個十二弟,就因為姓沈不姓李,他手裡有兵。

緹騎與一般兵將不同,但眼下看來是足夠用了,想圍府圍府,想抄家抄家。

這些緹騎,亦等於李嶸的兵。

李嶸當年的太子黨被父皇都砍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十年後,最大的太子黨竟然還是個鎮撫司指揮使。

思及此處,李崇長嘆了一口氣。

「你藏得很好。」

「往年借著先皇后的養育之恩,一年去一次舒華宮。」

「若你根本不提,要麼是刻意為之,要麼就是完全沒良心。」

「這個度,讓父皇信了你,給了你鎮撫司。」

「他也需要一把刀來讓他的兒子們老實些,你是他磨出來的刀。」

「這一年,你突然露出真面目了,他一定很後悔吧?」

「他怎麼不乾脆撤了你呢?你受傷,明明是個好由頭!」

在李崇的設想里,那日酒後出岔子,他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父皇又不蠢,自然曉得他和李巍都有份。

但事情分輕重,順勢把威脅最大的沈臨毓按下去,比安排他和李巍都重要,不是嗎?

結果,父皇被姑母吼了一頓,吼得猶豫了。

也許,原本再過兩三日,父皇重新梳理過後就知道孰輕孰重,但沈臨毓沒有給他機會。

也就猶豫了這半日,沈臨毓把李巍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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