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開口問道:「我們去哪裡?」
周晉岱也聽到了手機中傳來的男聲, 他的眉骨半折,黑眸斂起, 帶出一片寒意的壓迫感。
梁詩黎擦了擦眼眶溢出的淚珠,沒有再浪費時間, 把當下的情況告訴周晉岱。
康貝剛駛出村屋, 便停了下來。
梁詩黎話說到一半,抬起眼睫,他們被一眼望去看不到尾的車群包圍著, 她瞪大了眼睛, 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第一輛車的車牌號,手機差點滑落。
一個冷峻而挺拔身姿落入她的視線, 她的鼻尖一酸, 身體遠比思想動得更快, 放下手機打開車門一氣呵成。
她和周晉岱同時頓住, 然後平日裡矜貴的、慢條斯理的公子不顧形象地奔赴而來, 攜著一股寒意擁住了她。
寒意冷得浸到骨子裡,讓人直哆嗦, 可是很快就被溫暖的胸膛和手臂包裹住, 帶著陣陣灼熱的暖意,手臂上的肌肉很堅硬還有剛剛用力的痕跡,梁詩黎吸了吸鼻尖, 回擁得更緊,她的心臟仿佛在胸腔里融化了。
周晉岱攏了攏手指,近乎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他想她,想到整個人快要瘋了,存在的仿佛只是他的皮囊,而只有梁詩黎在的空間裡,他才是完整的他。
這場時隔將近三十小時的擁抱是旁若無人的,久到仿佛要與這天地共爭永久。
時間好似靜止一般,雪淋濕肩頭也無人在意。
梁詩黎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的耳尖猝然發燙,緩緩仰起頭,眼眸里仿若含了一池春水,周晉岱正凝視著她,眉骨被雪色鍍亮,宛若藝術家精雕細琢的玉雕,他拂去她肩頭的雪,脫下身上的西裝套在她身上,目光柔和而深邃。
她咽了咽唇,嬌聲說:「我餓了。」
周晉岱溫和的語氣里壓不住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臉頰,「車裡準備了食物。」
粗糲的指腹接觸肌膚的一瞬間,梁詩黎感到她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蜿蜒至全身四肢百骸,肌膚燃起陣陣熱意。
雪還在下,她輕咳了聲,壓下鼓脹發燙的情緒,尾音落得很輕,「我爹地他......」
獲救的喜悅褪去之後,她最擔憂的便是梁正業的身體。在被關著的數十個小時中,她想了很多,她甚至想要聯繫江穎秀和梁妙蘅,告訴她們自己願意放棄一切,只要見到爹地。
她不明白夫妻之間,母女之間,姐妹之間,竟能夠分崩離析成這樣,她們將她交給一個不軌的成年男人,要她身敗名裂,甚至要她的性命。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後來索性不想。
她一直睜著眼睛,看沉邃的黑夜,看漸亮的天色。
一想到梁正業身上插著許多管子,那麼多儀器圍繞的畫面,她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梁詩黎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的時候,明明有家庭醫生也有傭人在,梁正業的公司事務很繁忙卻還是徹夜陪在她的床邊。
她半夜渴得醒來,發現梁正業只蓋了條毯子半躺在沙發上。
周晉岱牽上她的手,十指相扣,從掌心中傳遞給她一股力量,聲線沉穩,「父親他醒了,全國最好的醫生已經抵達醫院看過他的情況。國外治療胰腺的權威也在趕來。你不要擔心。」
梁詩黎「嗯」了一聲,這才真正放下心,把視線放到四周,蘇茵、駱蘊和、賀芹、夏侯燁都在,連蔣淑琳和蔣瑾瑜都來了。
蔣淑琳對上她的視線,哼了一聲:「我多擔心你,你卻只顧著和你老公抱在一起,這麼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梁詩黎知道蔣淑琳嘴硬心軟,沒和她爭,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啊,謝謝你們。」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她和蔣淑琳雖有過爭執,有過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刻,但蔣淑琳並不是一個壞人,她的情緒很純粹,一旦把誰視做朋友便是真誠以待。
蔣淑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還不是怕我們一起投資的項目黃了,酒店建成了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剪彩嗎?」
梁詩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蔣淑琳還是這樣全身上下嘴最硬,明明是在關心人卻不好意思讓人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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