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彌生夜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8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付迦宜不著痕跡地一頓。

他放慢語速,獨獨吞併了這兩句話的主語,說不清道不明,似乎無形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程知闕手支在桌面,示意站在吧檯內圍的調酒師,要了一杯甜酒和一杯野火雞。

付迦宜疑惑:「野火雞是什麼酒,好像從來沒聽過。」

程知闕:「一種高濃度威士忌的俗稱。」

「我等會可以嘗嘗嗎?」

「這酒不適合你,很容易喝醉。」

側後方整面牆刷了緋色塗料,復古壁燈暈開杏黃光圈,灑在他肩上,層次感分明。

付迦宜有一瞬間覺得,那段無形中的距離好像更近了,近在咫尺,輕易就能觸碰到。

沒經太多思考,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融進輕音律當中:「如果真喝醉了,還有你護著我。」

程知闕目光落在她臉上,似是一語雙關:「想喝就喝。只有嘗過,才知道適不適合自己。」

琉璃質地的酒盅被端過來,杯口抹一圈白砂糖,用白玉蘭乾花做點綴。付迦宜拿起其中一杯,盯著琥珀色的酒液看了會,淺呡一小口。

辛辣液體淌過喉嚨,她止不住地咳嗽。

程知闕將事先備好的蜂蜜檸檬水推過去,「喝這個緩緩。」

杯里加了冰塊,喝完緩解了輕微的不適感,付迦宜握住涼絲絲的杯壁,隨口提起:「我爸爸他,應該有托你24小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吧。」

程知闕沒瞞她,「的確有這項任務。」

這回答在預料之中,付迦宜不覺意外,「那他有沒有跟你講過,不能帶我去一些地方,比如酒吧之類。」

程知闕不答反問:「來這種地方,你心情如何?」

「……自然是開心的。」

「一切以你的體感為主。至於你父親那邊,我不介意謊報軍情。」

付迦宜很明顯地怔愣住,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抬眼瞟見有道人影靠向這邊,是個穿灰色運動裝的年輕男人,亞洲面孔,娃娃臉,看模樣大概二十歲出頭。

男人直奔程知闕而來,開始像是還不太確定,直到走近看清長相才安心,朗聲說:「闕哥,還真是你!」

付迦宜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程知闕,他面色如常,分辨不出悲喜,淡淡對男人說:「不好好留在巴黎工作,怎麼有空來馬賽了?」

「我離職了,剛交接完不久。前陣子聽淼哥說,你近期會去馬賽,我想著來這邊瞧瞧,萬一能碰到你那就再好不過了。」話剛說完,男人扭頭看付迦宜,擠眉弄眼地說,「闕哥,不介紹一下?」

程知闕顯然認為兩人沒有深入認識的必要,言簡意賅:「付迦宜。」

突然被點名,付迦宜理了理混沌思緒,朝對方微微頷首,聽他自我介紹——莊寧,在法留學的中國人,畢業不到兩年,目前打算在馬賽常駐,是這家酒館的老闆。

程知闕出聲打斷莊寧自來熟的長篇大論,讓莊寧先走,尋一處僻靜的位置等他過來,又囑咐付迦宜:「在這等我一會。喝點其他的,別貪杯。」

付迦宜說「好」,看著他們相繼走遠。

她沒再碰那杯酒,喉嚨里火辣辣的,喝完大半杯蜂蜜檸檬水才壓下去一些。

程知闕和莊寧並排站在弧形摺梯的背光處,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付迦宜單手托腮,視線略過膚色各異的男男女女,放眼打量程知闕清孑的背影。大概因為喝了點酒,身體有些飄忽,腦子裡反而異常清醒。

她恍然記起很多。

第二次見面他遞來的那件外套;近期他的尊重和各種細緻入微;被剔刺的魚肉和剛剛那句叮囑,他做這些,不是勉強關心,也不是出於對付晟華的討好。

這種潛移默化的體貼和對症下藥才最有吸引力。

付迦宜一時心亂,收回投出去的目光,跳下高腳椅,想去趟洗手間。

沒等走出去,針織衫衣擺被人輕輕攥住。

穿寬鬆跨欄背心、皮膚黝黑的小男孩仰頭看她,手裡捧一束鳶尾花,用南法特有的口音問她:「姐姐,買花嗎?」

-

莊寧來馬賽不到一個月,花掉積攢下來的一部分積蓄,租到半成品裝修的一爿小店,從接管到開業,風風火火忙到現在,壓根沒想到會這麼快遇見程知闕。

時隔大半年,原以為等見面時一定有很多舊要敘,想起過往那些亂七八糟的焦心事,又覺得沒必要再提。

莊寧斟酌片刻,到頭來只說了一句開場白:「上個月阿姨忌日,我去了勃艮第一趟,趕晚上的火車,到那已經是隔天上午了,可惜沒跟闕哥你碰上。」

程知闕目視窗外,淺聲問:「怎麼突然辭職了?」

「你都不在了,我留下還有什麼意思。淼哥不捨得你當初留下的專利被克魯斯那個背刺佬獨吞,一直守在那,我實在沒法時時刻刻當笑面虎,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走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