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貝支起脖子,不說話,干瞪著陳行簡。
她去衛生間吐完之後,意識逐漸回籠。眼前這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慢慢從重影變回同一個人。
他怎麼會來接她……白天剛吵過架的啊!
太丟人了!
可這會陳行簡也心想,他來接人這件事一點也沒做錯,於是他毫無愧意地回瞪杜思貝。
長久的僵持後,老闆坐不住了,「你們真的互相認識吧?」
陳行簡先一步回答:「她是我員工。」
「前……前的。」杜思貝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牙齒和舌頭在打架。她意識很清醒,卻無法控制地想說話。
「我老闆……」
杜思貝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指向陳行簡,像蹦豆子一樣蹦出心聲,「他會關起辦公室的門,解開褲拉鏈,摁著我腦袋給他口……」
陳行簡太陽穴一跳,趕緊捂住杜思貝的嘴,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撈了起來。
他窘迫地看了眼吧檯後的老闆,一手扶著杜思貝肩膀,一手攬住她的腰,咬牙切齒的,帶著她一步一步離開了表情正在變得玩味的老闆的視線。
「給您添麻煩了。」陳行簡說。
出了酒吧,陳行簡把杜思貝甩進副駕駛,然後自己上了車。
春天的夜晚,路邊梧桐樹長出新葉,風也有了拂人的暖意。
陳行簡把跑車敞篷打開,問杜思貝,「感覺怎麼樣,冷嗎?」
杜思貝不想理他。
她伸出一根食指放到眼前,努力使眼睛對焦,但眼皮還是跟吊了鉛球一樣沉。平時酒量不會這麼差的,她才喝了十二……還是二十杯來著?
今晚有幾個年輕男人騷擾她,說了些喝不過他們就要跟他們走的渾話。杜思貝哪能在酒量上認輸,當即去水龍頭裡打酒,一口氣抽乾三杯生啤。小年輕們灰溜溜走了,癟著嘴說姐姐你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喝酒,真可悲。
可悲。
輕飄飄兩個字,給杜思貝的情緒「咔噠」開了閘。
她一整晚都坐在酒桶邊不走了,一杯接一杯地喝,翻來覆去想陳行簡說的那些話。
你是秘書,不是女友。
很沒分寸。
感覺怎麼樣,冷嗎?
……
這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嗎。
看到杜思貝的樣子,陳行簡不再試圖對話,直接送她回家。他沒輸入導航,憑記憶開上了外環高架。
陳行簡
記性好,但只用在重要的事情上。神奇的是,他每次去完杜思貝的老破小出租屋,都把她家的方位記得很牢。
車停在路口等紅燈,陳行簡下意識又去看杜思貝。看了幾秒,他探身過去。
「你幹什麼?」杜思貝沉著臉揮起胳膊肘,格擋住靠近的陳行簡。
陳行簡很不滿杜思貝這時候的防備意識,以為他不想跟她斷乾淨麼。
「我幹什麼?我想偷親你一口,說出來你信嗎。」他沒好氣地扯下她身側的安全帶。
胸前突然被一根帶子綁住,杜思貝胃裡難受起來,肚子像裝滿液體的酒瓶。跑車一啟動,引擎嗚嗚低鳴,她感覺瓶口快堵不住了。
「……你,你開快一點!」杜思貝摁住胸口,壓下那股噁心。
陳行簡多有經驗,一看杜思貝那樣子就是要吐個排山倒海。想起自己悉心保養的真皮座椅,陳行簡猛踩油門,跑車瘋牛一樣衝上高架橋。
開到廉租公寓樓下,陳行簡目視前方,冷聲說:「到了,下車。」
杜思貝也走得爽快,跟陳行簡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從路邊到公寓門口,十幾米路程,杜思貝雙腿打晃,每一腳都像踩在棉花上。途經一排飛著蒼蠅的垃圾桶時,食物殘渣的濁氣鑽進鼻腔,她喉頭一酸,彎腰對著路邊嘔了起來。
陳行簡掉頭離開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敞篷車開著,他甚至聽見馬路對面的人腸子都快吐出來的低嚎聲。
公寓樓下開著一條燒烤街,不少男人抻起脖頸,不懷好意打量這個神智不清的酒鬼。
吐完之後,杜思貝虛弱地撐著電線桿大口喘氣,一瓶礦泉水遞到她面前。
她抬起頭,陳行簡似笑非笑看著她,「我不想在明天的社會新聞看到熟人。喝了,我送你上樓。」
杜思貝看見他這張臉就來氣,拿手背抹了下沾著黏液的嘴:「你少裝好人,你別碰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碰你了?」陳行簡冷笑著把水瓶塞她手裡,雙手插兜以示清白。
他沖公寓大門抬抬下巴,「快走,不然我以為你又想跟我拉拉扯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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