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手牽著手走上去,看見大殿暗金色的匾額上寫著飄逸三個字,若雲寺。
寺廟不大,香火卻很旺。院子中央的香爐薄煙裊裊,淡淡的檀木香,聞著令人安神。
「平時不見你信佛。」陳行簡掃了功德箱上的二維碼,輸了個金額,邊問杜思貝,「怎麼想到帶我來寺廟玩兒?」
「因為,我不放心你。」杜思貝望著殿內低眉垂目的觀音像,輕聲說。
陳行簡沒聽清,「你不什麼?」
杜思貝岔開話題,遞給他一捆線香,「新款香水九月就要上市了。偏殿有財神爺,你請一炷香誠心拜拜吧。」
杜思貝把他想得真俗。陳行簡也就對她露出一個奸商般的歹笑,眯起眼睛說,「可我不求財神。」
「那你想求誰?」
「我求月老。」
陳行簡湊近一步,手臂圈住她肩膀,仰頭對著掛滿紅繩的百年老樹說,「我想問問月老,下半輩子能不能跟我的正緣白頭偕老。」
杜思貝咬著嘴唇別過頭,幾縷髮絲垂在臉邊,只能看見她耳朵在慢慢變紅。
她摘開陳行簡略沉的胳膊,耳邊是自己心跳的聲音,「可是月老……他老人家今天不上班。」說完就貓兒似的逃開,去對面一棵樹下找僧侶求護身符。
寺廟裡這會兒沒什麼人,靜得只有陽光在空氣中發出輕微爆裂的聲響。
陳行簡站在紅繩樹下,看杜思貝踮起腳尖,將兩枚香囊般的護身符掛在樹梢枝頭。
然後她垂首,雙手合掌許願,披在身後的長髮輕輕晃動。
女人誠心向佛,而漫天神佛靜默。
陳行簡忽然十分確信,杜思貝的那兩枚護身符,有一隻一定是為他而求。
……
若雲寺是三進院,逛完一圈,回到院子裡的菩提樹下,杜思貝說,「我們坐會吧。」
兩人在花壇邊坐下,杜思貝掏出有櫻花香氣的手帕紙巾,給陳行簡擦他頸間的汗。她沒覺得有多熱,可他的黑T都汗濕了,緊緊貼在胸前。
陳行簡今天難得安靜,就連被她用擦完脖頸的餐巾紙擦額頭,也沒下意識擰眉。他只是扭過頭,淡淡地看著杜思貝,眼神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
杜思貝放下為他擦汗的手,低下頭,落敗地笑了:「其實,現在的我已經很幸福了。有外婆,也有你。」
什麼樣的女人,會在經歷過那麼多傷痛後,形容自己為幸福。陳行簡心裡湧起針扎般綿密的疼,表面仍在輕飄飄地笑,「你又在對我告白嗎,杜思貝?」
「是啊,是告白。」杜思貝的臉皮正在一點點變厚。
她斜靠在陳行簡肩膀上,尾音柔軟,雲朵一樣上卷,「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因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太令人嚮往,我已經不願回想那些沉甸甸的過往。
此時已是暮色西沉,紅霞翻滾,染就一片玫瑰色的天空。
院子中央,一隻烏雲蓋雪的小黑貓趴在地上,轉著圈兒地用爪子飛撲自己的尾巴。
兩人一起看著那隻貓,肩膀微顫,不約而同都笑了起來。
離開四川的前一夜,杜思貝拒絕了團隊聚餐,回家陪外婆吃晚飯。
餐桌邊,外婆慢騰騰地碼好三雙筷子。杜思貝笑著收起多的那雙筷子,「婆婆,你是不是糊塗了,今晚就我們兩個呀。」
「那個乖娃兒不來嗎?」外婆的川音濃厚,喊誰乖娃兒,那就是覺得誰長得帥。
杜思貝抿著唇沒說話,臉又紅了。
外婆便很通情達理地拍拍她後背,「好啦,婆婆也不急這一時,我身子骨硬朗著呢,等你以後回家再領給我看。」
深夜,杜思貝想陪外婆最後一晚,下次回家可能又要等到過年。她洗完澡,回到粉色的小臥室里擦頭髮。屋裡寂靜,忽然有人向她窗戶上砸了顆小石頭。
杜思貝以為是哪家小孩惡作劇,沒搭理。
過了幾秒,又是一顆石頭,砰地撞到她窗戶上方。
杜思貝不高興了,騰地從床上起身,走到窗邊教訓熊孩子。她沒好氣地拉開窗簾,眼底一驚,差點捂著嘴叫出聲來。
家住一樓的壞處就是,總有壞男孩想趁著夜深人靜翻她的窗。
比如現在,漆黑的月色中,陳行簡就單手撐臉,仰著頭,上半邊身子懶懶靠在她家窗台上,似笑非笑地問:
「打算什麼時候請我進屋坐坐啊,女朋友?」
第49章 慾海你是我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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