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無人機掛著小夜燈,嗡嗡飛攏到他們身邊,映出陳行簡仰面看她時的清俊臉龐。
杜思貝用手指描摹過無數遍的,陳行簡的眉眼鼻唇,都在此刻,在夜燈光暈的籠罩中,化為更清晰的模樣。
答應他,是今晚再肯定不過的事情。只是,杜思貝還想給這個夜晚增添一絲懸念。她伸出一根食指,彎下腰,像逗弄一隻坐在地上的大狗狗那樣,點了點陳行簡的鼻尖。
他在緊張,鼻尖都發涼。
「可是,你給我的告白呢?」杜思貝雙手撐住膝蓋,笑盈盈道,「不要說就只是求婚噢。」
陳行簡顯然愣了一下。經歷了一天的悲傷,忙碌,他的頭髮變軟了,濕濕的搭在額前,看上去有些脆弱。
杜思貝嘆了聲氣,揉揉他腦頂,「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
「我為你念一首詩吧。」陳行簡溫聲打斷她,神情篤定。
杜思貝彎了彎唇角,等他開口。
陳行簡看著她,說,「這是關於你,我能想到最好的一首詩。」
和你在一起
不和你在一起
這就是我
衡量時間的唯一尺度
海邊,樹下,男人略低的嗓音,像打磨過的砂石一樣富有磁性。
詩便是這樣,越質樸的詞語,越直擊人心。杜思貝咬唇笑起來,「你寫的嗎?」
陳行簡一臉正經:「不,是博爾赫斯說的。」
「……」
杜思貝忽然一下特別羞惱,好像被陳行簡反過來捉弄了一道,她繃起腮幫,氣鼓鼓就要站起身:「什麼嘛,我要聽你原創的啊!」
「哦。」陳行簡忍笑拉住她的手,將那枚鑽戒推進去。
他盲買的求婚戒指,正正好好鎖住她的無名指,仿佛冥冥中的一生一世。
「那就,我愛你。」
……
三天後,陳行易的追悼會,在洛杉磯海邊的一處墓園裡舉行。
陳行易走得太急太突然,陳維風根本無法接受,連吃多天的藥還是降不下血壓,所以這場告別儀式完全由陳行簡全程操辦。
即便如此,杜思貝還是在人群中聽到些閒言碎語。
「跪在蒲團上那個,就是陳家小兒子啊?長得挺俊,沒想到做的淨不是人事兒。」
「早聽說他覬覦自己的嫂嫂,那寧小姐今天沒來,還不都是為了避嫌,誰沾上他都得染一身腥!三十歲的人了,還在外面風流呢,誰知道去了中國有沒有弄出野種。」
「哎,陳老爺子遲早被他氣死。」
旁人正說到這,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篤,篤,篤。
空寂的大廳里響起緩慢而沉重的拐杖聲。
是陳維風。他在蘇荷的攙扶下,一手撐拐,仿佛風一吹就倒的枯葉,顫顫巍巍走進來,走到正中央鋪滿白菊的靈柩邊。
陳維風在兒子的靈柩前默然許久,他沒有落淚,只是緊抿的薄唇發出細微顫抖,某一秒,他突然抬起手,伸進透明玻璃製成的靈柩里。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已經入殮的逝者哪能隨便碰!
陳行簡迅速從蒲團上站起來,前去阻攔,「爸,您不能再摸哥了——!」
陳維風一扔拐杖,就要觸到陳行易的那條胳膊反手揚起來,脆生生扇了陳行簡一巴掌。
「我的兒子,我想碰就碰,你這個沒良心的滾遠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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