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棟也能聽出堂妹口中刻意的溫情和歉意,他自然不會怪她,只會心疼,此時便也按下了對秦諫的不悅,溫聲道:「以後再難見面,當然要多留兩日。」
此時秦諫道:「見過三哥。」
程文棟看向他,過了一會兒,略有彆扭地「嗯」了一聲。
程瑾知聽了這聲「三哥」,微有心安。
她就擔心他不搭理三哥,以三哥的性子,也不會搭理他,若是今日再鬧起來……
要是鬧起來,她一定會站在三哥這邊的,大不了今日不回侯府了。
二人被請入內。
程夫人遠在洛陽,出閣的女兒不能同母親說說體己話,程瑾知只能與秦諫一起待在廳中,與父親、叔父、堂兄寒暄。
很明顯,秦諫和岳父也沒什麼好說的。
數十年前,程家與秦家都是勛貴,秦家是侯爵,程家是伯爵。
後來,秦家尚公主,成為皇親,又出了一位狀元,被聖上選在太子身旁,十分器重。
但程家卻不爭氣,一代一代吃老本,到十多年前,程家家主,也就是程瑾知的大爺爺,一時衝動打死人,被告了官。
起因是大爺爺是個富貴閒人,愛四處聽曲閒逛,他最愛去一個園子,那園子裡有個唱曲的清倌人,才十六歲,大爺爺教她識字寫字,和她一起品曲,頗有些志趣相投的意思。
有一日園子裡去了個趙公子,與程家大爺爺有舊怨,聽說清倌人是程家大爺爺包下的,便偏要清倌人接客,清倌人
不依,他就強上,最後被污辱的清倌人拿剪刀刺了喉嚨。
程家大爺爺就在這時來到園中,拿那把剪刀刺死了趙公子。
程家和趙家都覺得自己在理。
但外人聽來,也就是兩個不學無術的權貴在暗|娼園子裡爭風吃醋,為一個風塵女殺人。
雙方都是大家底,官司一路斷,斷到了京城聖上跟前,聖上覺得頭疼,為給死者那一方交待,直接削了程家的爵位。
程家失了爵位,又丟了大人,雖還有些家業,但比起當初一起開國立業的功勳之家,卻早已掉了隊,什麼也不是了。
姑母所嫁的益陽侯府,已是程家能攀上的最有前途的親戚。
但益陽侯府又怎會高看程家?尤其秦諫還是長公主的兒子。
對秦諫來說,也許乖乖過來、又體面地坐在這裡,已經是屈尊紆貴,他可不會主動沒話找話;對程家來說,他們是長輩,是岳家,也有著百年望族的氣節,自然也不會捧著女婿。
而平常能說會道的程文棟呢?他和秦諫有過節,今日是被叔父邀請才過來的,他就負責在一旁喝茶,吃點心,順帶朝秦諫遞白眼。
程瑾知是女子,也在一旁不說話。
成婚第三天,尤其想念洛陽,想念母親。
幾人不冷不熱地寒暄好一會兒,直到堂叔提起了程瑾知在淮安做知縣的哥哥程瑾序,秦諫似乎有了些興趣,主動說起淮安的治水和運河疏通,說程瑾序為能臣,造福淮安百姓。
程瑾知在一旁聽著,才知原來哥哥的名聲已傳到了京城,不由覺得與有榮焉——她哥哥一向是很厲害的。
這時秦諫道:「之前聽聖上提起過二哥,說等淮安段運河疏通完工了,著他進京來問問詳情。聖上既有此話,想必今年二哥是能回來一趟的。」
二哥就是程瑾序,他在程家排行老二。
程惟簡一聽,面露欣慰之色,還沒說話,便聽程瑾知抬眼:「真的?」
秦諫看過去,只見她定定看著自己,眸色發亮,猶如星辰,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他有些發怔,這好像是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歡快靈動的神色。
看得出來,她很在意她哥哥。
秦諫點頭:「是,上月聽聖上提起的,工部想重修運河,想起二哥治水有功,也許能分析一二。」
程瑾知彎了眉眼,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
程家叔父道:「那就好,二郎算下來都有兩三年沒回家了。」隨後適時抬舉秦諫:「到底是天子近臣,穆言知道的消息就是多一些。」
秦諫謙虛道:「只是聖上閒談中提起,並不成定數。」
但無疑,程家人都開心起來,更添幾分家人團聚的希望。
程瑾知也很高興,哥哥前去淮安,三年間就匆匆回來一趟,在家一夜沒過,話也沒說上幾句就走了,連這次她出閣他也沒能回來,只是早早給她送來了信,還從淮安送了她一堆當地綢緞過來,她不缺那些,只想見他啊。
不知聖上什麼時候召他進京,如果是要參加修繕運河,那應該不是一兩天的事吧,能在京城待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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