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諫從中讀到了強烈的克制,信中兩人都在克制,句句無男女之情,卻句句都含情,就好似……「恨不相逢未嫁時」所流露的無奈苦楚。
信是排好了順序的,一封一封按從前往後的時間排列,白雪的字也在慢慢變化,到最後,上面的字已逐漸和她現在的字跡重合,一模一樣。
跨越三年的時間,一共是二十一隻信封,卻總共有八十九封長短不一的信,因為許多信就放在一個信封里。
這證明她每隔幾天就會給陸九陵寫信,寫了沒有機會送出去便放著,過幾日再寫,最後得到了送信的機會,就一起送出去。
信應該是托人捎帶,所以沒有地址姓名,具體是什麼人捎帶,他很快就想到姚望男。
姚家生意和商鋪遍布許多城市,姚望男會讓走商夥計幫她把信送出去,陸九陵則會繞道去取。
他將信看完,在書桌前坐了良久,最後將信放回錦盒,揣了錦盒便出門去。
沈夷清在夜半被叫醒,下人告訴他,秦公子過來了。
他立刻就想到那盒信,卻沒想到秦諫竟能連夜跑過來,只好一邊吩咐領人進門,一邊穿上衣服起身。
他打著哈欠到前院書房,一進去,秦諫已經等那裡。
他將錦盒拿出來:「這是從哪裡來的?」
沈夷清有些忐忑地問:「你都看了?」
秦諫再次問他:「從哪裡來的?」
他只好回:「巧合,衙門裡搜到的贓物,一個竊賊偷的,看盒子好,以為裡面有好東西就順了,最開始上面用的子母鎖,一般人開不了那個,是衙門裡的能人開的。」
「那竊賊可有審問?他說的話可信麼?會不會這是有人假冒筆跡了栽贓?」秦諫認真問。
沈夷清沒料到他會往這方面想,很快回道:「肯定可信,這種毛賊我們見得多了,不難開口,贓物在此,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而且……就
那個字,一般人也仿冒不了吧……」
秦諫略頓一會兒,又問:「那竊賊在哪裡順的?」
沈夷清覺得秦諫現在認真冷靜得可怕,有些勢弱地回道:「許……許昌。」他小聲補充:「就陸九陵在的那裡。」
秦諫不說話了。
事實似乎很明顯,這信在陸九陵手上,陸九陵用錦盒保管著,結果卻被人偷了。
見他久久未言,沈夷清勸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幾封信而已,我看上面什麼都沒寫,而且後面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沒寫了,他們現在應該是沒聯繫了。」
秦諫看向他,喃喃道:「我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她要嫁人了。」他緩聲道。
什麼叫幾封信而已呢?如果他們清白,如果她問心無愧、心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她就不會在出閣前突然停筆。
正是因為不清白,因為問心有愧,她才會停筆。
但她仍然忍不住,在來京城後開始寫手札,寄與明月君。
明月君是天上那個明月,又是遠方那個明月,而遠方那個明月在她心裡又何嘗不是天上那個明月?明亮,皎潔,美好,卻無法觸碰。
當她望著天上的明月,心裡想的又怎會是天上那個明月?而他們在不同的地方望向明月,不就是同望明月,遙寄相思麼?
誰說他們再沒有聯繫,他們明明有。
沈夷清不知說什麼,想了好久才解釋:「我原本猶豫很久要不要給你,都已經打算捂在心裡的,但我見你對她太用心,以及……她在許昌這麼久也沒回來,我就有點擔心……
「當然,前天大雨,一定是道路不通,你等她回來,好好問問她就行了,不管怎麼樣,只是幾封信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秦諫沒說話,拿了錦盒就走了。
沈夷清急得在屋裡打轉:秦諫的樣子,比他想像得可怕。
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他對他夫人那麼用心,到時候他夫人哄他幾句,撒幾句嬌應該就沒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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