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腦袋,爪子一下一下拍在跟前的海棠花上。
這和尚,難道真把她當成小貓了?所以這和尚其實喜歡小貓對嗎?對,肯定是因為他喜歡小貓,又把她當成小貓了。
她點了點腦袋,對,就是這個原因。
她說服了自己,分外乖巧地待在海棠樹上,眼眸還認真看著戰局。
那方帶著淡淡金光的靈力與祟氣打的不分伯仲,祟氣比此前的灰色霧氣要厲害得多,每一次與血肉的接觸都分外凌厲,幾乎要生生剜下血肉,不過一刻的時間莫無身上已帶上不少血跡,而那厲鬼……
她眯了眯眼,仔細看過去,總覺得這厲鬼狀態有點不對,感覺有點癲狂,像是要失去理智一樣。
她正在思考,一個錯眼沒看清腳下,就要打滑摔下——
卻有一枝頭穩穩接住了她,什麼?她眨了眨眼眸,看向腳下,真的是枝頭。
她驚奇:「咦?」
竟真有人應了聲:「你喚什麼名字?」
幸千:!!
她驚得跳起來,爪子像燙腳一下不斷起落,直到枝頭再度將她穩住:「別害怕,我同你一樣,原先也是人。」
也是人?所以這棵樹真的是個人!
她試探著:「海,海棠?」
枝頭上下搖晃了下以作應答。
她伸出爪子碰了碰,枝頭便跟著動了動,她新奇著:「你是什麼?海棠花妖還是花靈?」
海棠的聲音卻一下低落:「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我原是秦府小姐,秦海棠。」
秦海棠三個字像是驚雷一樣響在幸千心裡,這名字,嘶,這名字……秦府,渠州,秦海棠。
她想起來了!她以前做營銷號的,對一些八卦傳言總是敏感些,她也愛聽,於是一路打聽消息時要是聽見總要停下聽一耳朵,而秦海棠這個名字她還真的聽過。
傳言渠州秦家有一小姐,夜裡總愛自行出府,也不知道是夜會男人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名聲受了損,定的親也被退了,聽說後來還跟府里小廝私奔,被抓回來後小廝被活活打死,而小姐就殉了情。
她聽到的時候還覺得很唏噓,可如今看來……
她看著如今的秦府,和變成海棠樹的秦海棠。
總覺得事有隱情。
她斟酌著措辭:「嗯……海棠姑娘,你,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怎麼離開的嗎?」
不曾想海棠卻沒有避諱:「是問我怎麼死的?我是自裁的,本以為死了就可以解脫,不曾想死了之後還有以後,如今還變成了一棵樹。」
不難聽出她話里淡淡的死感。
見人並不避諱,她便也自如了起來:「所以海棠姑娘真是為了男人殉情的?」
「殉情?!」枝丫一下立了起來,「誰殉情?我?我不曾殉情呀?」
幸千耳朵也跟著立了起來:「啊,那你是為什麼?外面傳你殉情誒。」
枝丫像是急了,好幾簇擁了過來,一會指了指那些墨汁紙張,一會又指了指旁的案板。
「什,什麼殉情!我,我雖然確實軟弱了些,卻實在不是什麼殉情,只是他們言論過甚,父母也不曾站在我這邊,我才……
「我只是夜遊症……並,並非殉情呀……」
幸千愣住,夜遊症?是了,之前走進來的時候院子是刻意要安上小門帶鎖的,可不就是不讓她夜裡自己出去,又在尖銳的地方包了布條,不就是要保護她,別磕著碰著了。
而那些如何也止不住的閒言碎語。
語言的威力如何,她是最知道的。
一個姑娘只是夜遊症,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就要被安上這樣那樣
的流言,她鼓起勇氣自裁想要證明清白,卻在死後還要被安一個殉情的名頭。
這實在是……
她軟了聲音,抬爪拍了拍枝丫:「沒事的,海棠姑娘,不是你的錯,你也並不軟弱。」
是別人不對,傳流言的人不對,信的人不對,都不對。
她得做些什麼才行,可在這修仙界,要怎麼做才好?
見幸千沒有說話,枝丫又碰了碰她:「所以,你喚什麼名字?」
軟軟的,小心翼翼的觸碰。
幸千於是抬爪,也輕輕地碰了碰那枝丫:「幸千,我叫幸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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