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到的人一下抬眸,微圓的眼眸眨了眨,似是不解:「做什麼。」
他卻不知道要如何說了。
氣氛一下安靜,只剩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幸千等了一會,也沒等到他要說的話,心裡狐疑,這人莫名其妙喊了她的名字,又不說話了是什麼意思?
她皺了眉,抬眸間又瞧見他肩膀傷口,還在滲血。
她收了靈力,沒看他的臉,只看向別處,聲音仍生硬著:「如果我現在就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又是一陣眩暈襲來,莫無思緒有些恍惚,仿佛一下變得很遠很遠。
會如何呢?
被祟氣所傷形成的傷口不會癒合,傷藥也只能緩解疼痛,若要治好,只能將與祟氣接觸過的血肉盡數剜去,若是期間昏厥,那便等醒來,如此反覆,直到結束。
他大腦逐漸混沌,像是又回到了從前許多這樣的時刻,他沒有一絲一毫反抗能力的時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是否有人會突然出現,將他一刀刺死——
「莫無?」
他猛地回神,思緒從久遠的記憶里猛地抽回,眼前又是一陣迷濛,再次能看清時,是那雙微圓的眼眸,雖彆扭著,卻透著幾分擔憂。
她的眼眸如此澄澈,只一眼便能看透。
他抬手將人抓到跟前,又將她的手按在傷口上,他極力扯動著嘴角,再度笑開:「姑娘,貧僧的傷去醫館怕是治不了,它需得用刀一點點剜去血肉,直到被祟氣侵染的血肉盡數出去,此後傷口才可癒合。」
他拿開她的手,細白的手掌再次染上鮮血,紅得刺目。
他眼眸微沉,倏地將人鬆開,隨後一推,將人推遠:「這畫面太過血腥,還是莫要嚇著姑娘才好。」
最後一次,不要再往回了,若是她再往回。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眸里克制不住的情緒,若她再往回,他便會想死死抓住,死死地,抓住。
又是一陣眩暈,他支撐不住再次靠在牆上,抬眸間正瞧見被他推了一把,像是愣住,可最終還是邁動步伐要離開的人。
嗯,該如此,本就該走。
一陣癢意從喉嚨深處揚起,他終於克制不住彎了腰,手撐在牆上,指尖因為用力微微發白,虎口的白玉菩提落到手腕,猛地與骨節相碰。
「咳咳,咳咳咳……」
他抬手捂住嘴,血液從指縫中溢出。
他捱過一陣眩暈,不可,不能倒在這,他穩住心神,剛要邁動腳步,眼前的光亮卻被遮住了,是明顯的,少女影子。
他眼眸微縮,倏地抬頭,是去而復返的幸千,她瞪著眼眸,胸脯不斷起伏,眼瞳被氣得豎直。
她幾步上前,將她手上黏膩的血液一股腦擦在他身上:「臭和尚,你說讓我走我就走?我幸千在你眼裡就這麼弱?剜去血肉又怎麼了,見血又怎麼了,我有什麼見不得,我有什麼……」
後面的他已聽不清,他只用了最後的力氣將那隻手死死拽在手裡,此後意識便徹底墜入黑暗中——
「我有什麼……怕的。」
幸千抱住一下倒在她身上的人,眼眸里的情緒久久不散。
冰涼帶著血液的手死死拽著她,便是人已經暈過去了,手上的力道也沒鬆開,像是一定要抓住什麼。
她垂下眼眸,暗自用上靈力將人撐著,卻沒有馬上走,只站在原地。
雨仍淅淅瀝瀝地下,下了許久許久。
「海棠,你說我是不是有病。」聲音嗡嗡的,話尾帶著濃重鼻音。
一直不敢說話的海棠迷茫:「什麼?」
幸千咬著牙將人扛在肩頭,指尖緩緩成印,是日行千里,話幾乎是從齒間擠出,帶著氣餒:「我就是有病。」
如果她不是有病,就不會在某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她推走後還回來,如果她不是有病,就不會明明下定決心要走,卻在聽到他咳嗽聲的時候下意識往回跑。
她就是有病,病在心太軟,見不得人強撐。
靈光一閃,不斷低落雨水的屋檐下已沒了二人身影。
——黑市——
黑市是修仙界格外特殊的存在,無人知曉其主人是誰,也無人知曉是誰開創了黑市,大家只知道黑市是無數見不得光的交易進行的地方,而黑市只有一條規矩,那便是所有進來的人都必須隱藏身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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