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鵲在他眸色曜黑中,卻莫名聯想到那無邊際的湛藍。深邃神秘,大概是首晦澀難懂的小詩。
她抬手,落指在他弧度挺拔的鼻骨上。
無限地接近、觸碰,卻仍然感覺她距離他,有那麼遠。
「鄭阿姨是誰。」
「徐睿爾又是誰。」
唇瓣幾開幾合,沈可鵲將心底事掩得極好,字音沒挑,只是在簡單陳述,而非尋問。
「楚宴,我好像從未認清過你。」
到底難抵酒精作用,沈可鵲說完便淺淺闔上了眼,手指自然垂下。
若不是酒醉,大概她連說出這話的機會都沒有。
楚宴輕圈著她纖細手腕,放好。
目光借著床頭明黃的光,落在沈可鵲的面中,她膚色白、睫毛長,安靜熟睡時,像是個洋瓷娃娃般。
一縷髮絲斜在額前,楚宴探著手指,將其撥到額側。
上次這樣看著她,已經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指尖沒受控制,多在她發間逗停了一陣,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沈可鵲毛茸茸的腦袋又蹭了蹭。
不知怎地,腦海里浮現出了沈可鵲逗奶茶時的畫面。
貓毛過敏,他沒怎麼接觸過貓咪,近距離更是少之又少。
原來養只小貓,是這種感覺——
楚宴取過軟尺,再次托起沈可鵲纖白指骨,輕繞在她無名指處。
動作不敢放得太重,像在經手什麼易碎珍寶一般。
末了,他起身,不忘將被角揶好。
-
抵達霍公館時,九點一刻。
楚宴被人帶到會客室等待,傭人沏茶以侍,並道,二爺馬上就到。
楚宴稍地點頭,抬杯輕抿了口茶。
大概五分鐘,身後傳來皮鞋叩著大理石地面的響動。
「九點半,以濃茶待客,」楚宴唇角勾笑,「不虧是你霍二爺。」
被他叫作「霍二爺」的人,全名霍景釗。
港島首屈一指的商業大佬,尤精高奢珠寶定製,經商謀略是出了名的狠戾無常。兩人常年在生意場上交手,爭到魚死網破亦有過幾次,可私下裡二人倒是相見如故,亦敵亦友地私交甚密。
「過獎,」霍景釗裝沒聽懂他話里話,「幫楚總提提神。」
楚宴沒應聲,倒是從西裝口袋裡取了張硬紙卡,沿桌推向他:「尺寸拿到了。」
「嗯。」霍景釗接起,勾動手指,手下人上前取走。
洇了口紅茶,他輕挑尾音:「這麼容易得手?」
「她喝醉、睡著了。」
「難怪,」霍景釗點點頭,又侃道,「喝醉了,你、這麼快?」
楚宴直接飛去一記眼刀。
霍景釗一聳肩:「行,忘了你現在玩純愛這套,那當年還不是……」
在楚宴幾乎要將他千刀萬剮的絕戾目光里,霍景釗無奈噤聲。
「沒什麼事,回吧,」霍景釗抬手解著袖扣,「反正純愛這套我玩不來,夜深了,我還有要忙的。」
楚宴陰著臉,沒有要離開的動作。
霍景釗看得出他是想找人說話,無奈又坐回:「看在你現在算我客戶的份上,勉強多留你十分鐘。」
「當年的事,你還不打算告訴她?」
「不知道該怎麼說。」楚宴回得倒是利索。
霍景釗彎起嘴角:「要知道堂堂京臨一把手這麼慫,我早該擴張到京臨來。當年和我赤手空拳搏白刀的人,居然會怕這點小事。」
「不是小事。」楚宴嗓音低沉。
霍景釗一怔。
「所以?」他反挑尾音,「就這麼耗著?」
他掃了眼手錶,起身經過楚宴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忘了,優柔寡斷是商場大忌,更何談情場。」
楚宴眉眼未動,晦暗不明,看不出蘊著什麼情緒。
「當哥的
勸你,誤會要趁早解,不然橫在心裡,早晚是個刺。」
楚宴掀眸看向他:「當弟的也勸你,為了追人來京臨建霍公館可以,要是霍家真動了來京臨分羹的心思,楚氏第一個不准。」
-
沈可鵲自然無從得知霍公館發生的事情,她只知道一覺醒來,身邊空蕩、腦仁酸痛。
她撐著起身,洗漱時用冷水撲著臉頰,依沒有緩解頭痛症狀。
踏著拖鞋走出門,在廚台前見到楚宴的身影時,心裡有些驚喜。
「你……沒去公司呀。」她輕聲搭著話。
手指很自然地往桌旁匣子去,拉開拉環,指尖快要觸到止痛藥板時,被從天而降的兩指擒住袖口,把手臂直接拎回原位。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