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證據?是你在告我,你懷疑我一柜子沒有一百文,你證據呢?」
「我有!」吳達得意道:「我妹就是證據。」
縣令看向一直現在最邊上的人問道:「吳月。」
吳達側頭小聲地飄一句:「怎麼說你心裡清楚。」
在大晏,剋扣工錢會根據金額有不同的懲罰。吳月要是站在吳達這邊,一百文金額不大,而且這個行為還沒發生,好安都不用罰錢,只是於名聲不利。吳月要是站在好安這邊,吳達就是造謠誣告,罪名比剋扣工錢重。
吳月頭垂得更低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吳達一副好哥哥模樣,說道:「妹妹大膽說,哥哥、爹娘都在呢,還能怕她一個鄉下人。」
好安見吳月遲遲不說話,臉逐漸黑了下來。
「啪」。
驚堂木又響。
縣令問道:「吳月回話。」
吳月顫抖地搖了搖頭,帶著哭腔道:「我不知道。」
「大人,你看!」吳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縣令的目光掃到好安。
好安冷著臉看了吳月一眼,道:「清理的時候店裡的其他人也在,她們知道可以作證這個價格是公正的。」
吳達:「你店裡的人當然偏向你,不作數。」
「那你怎麼證明你妹妹就沒偏向你?」好安反問道。
「我……」
「大人。」好安看向縣令,一點都不想看見吳達那副嘴臉:「好記自從開業以來從未剋扣過工錢,每次發放都是我親自盯著,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今日吳達來告,先是打人,他見自己討不到好便想私下協商,我看在吳月的面子上,不計較同意協商。現在說我剋扣工錢,又沒有證據。還有備償,莫須有的事也朝我頭上安。他還看不起鄉下人,這天底下誰祖上沒在鄉下呆過。我看他句句不離錢,分明就是覺得我是一個小娘子好欺負,想訛錢。還望大人為我做主。」
吳達一下急了:「誰訛錢了,你就是想讓她主動不幹了。」
「寺廟是沒女香客還是沒廂房?我送她過去包吃包住也沒降工錢,怎麼就逼她不幹了?當事人一言不發你在這跳什麼跳?」好安憋了半天,來火道:「張口錢閉口錢,我又沒少吳月工錢,關你什麼事?怎麼?不想讓你妹在我這幹了?想撈筆備償金?你莫不是在外面欠了什麼債,想用你妹備償金來抵吧。你要是不清楚自己什麼人就撒泡尿照照。」
「我,我沒欠……」
「啪」。
「肅靜。」縣令臉色不變,但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耐煩。吳達給衙門修過東西,聽說是個老實憨
厚的,他便想著幫襯一把,結果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發生的事情,也沒證據就亂扯一通。
縣令:「吳達你還有話要說?」
「我,我。」吳達急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今日所訴之狀證據不足,無法認定,暫且作罷。退堂!」縣令也不給吳達反映的機會,麻溜走了。
「有證據上證據,沒證據洗洗回家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說著好安隨意的從撕了謝宗林身上的一塊邊角料,遞給吳達道:「賠償,夠你裹手指頭的了。」
吳達氣得雙眼通紅,可兩邊還有衙役他只能陰惻惻的盯著好安,牙縫裡擠出一句:「不用。」
好安轉頭說道:「他說不用賠償。二位差爺可都聽到了。」
差爺點點頭,隨後好安對著吳達道:「我大度,你那三瓜兩棗我也不要了。」
日光斜了斜,好安看向外面的日晷,又看了看頭快要垂到肚子上的吳月,沉默片刻道:「有人已經遲到一個半時辰了。」
吳月愣了一下,猛得拿起地上的包裹跑到好安身後。
「你敢!」吳達吼道。
「哎呀,都是誤會。」吳月她娘一邊老不要臉的說道,一邊拽了拽吳達:「多一個賺錢也是好的。」
說到錢,吳達的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回到後院,謝宗林立馬解了綁帶,看著地上像小山一樣碎布,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浪費了。」
吳月則拎著包裹站在牛車旁,一聲不吭。
「你先去忙,雲台寺等吃完午飯再去。」好安冷聲道,轉頭進了廚房。
廚房的灶台都是冷的,謝宗林一邊起火,一邊道:「吳達就是個小人,你最近出門記得把我帶著。」
「吳達蹦噠不了幾天。」好安舀了一瓢清水,「他肯定在外面闖禍了,急用錢擺平急壞了腦子。」
「那吳月呢?」謝宗林問道。
都鬧上公堂了,說沒有隔閡是假的。
「她簽了一年。先讓她去雲台寺呆一陣子,到期了看表現吧。」
現在解除僱傭關係她回去也不好過,而且這不就如吳達願了嗎。她既然選擇跟她後面回來就先讓她幹著吧。
果不其然,沒幾天吳達被人打斷了一條腿。至於什麼原因好安沒興趣知道。她關心的是十月二十二越來越近了,但王寧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早上,空氣中已經帶了寒氣。
好安伸手去窗外試了試溫度,回房給自己添了一件薄襖。
謝宗林效率極佳,不僅好安收到幾套,店裡的員工冬裝也趕製出來了。至少給好安省了一兩銀子。
優秀員工要有獎勵,好安今天放他一天假。
穿好衣服,揣上銅板。她今天要去買幾個篩子。剛踏出房門,謝宗林已經在院子裡站著。
「你不睡早覺嗎?」好安面帶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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